我的那句「法庭见」，彻底撕碎了周志恒最后的伪装。
我以为他会消停几天。
至少，在收到律师函之前。
我太天真了。
狗急了，真的会跳墙。
三天后的下午，我去接儿子放学。
他正抱着我的胳膊，叽叽喳喳地炫耀今天学的新儿歌。
阳光正好，我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可这份宁静，在看到幼儿园门口那个身影时，被瞬间击碎。
周志恒。
他怎么敢找到这里来！
我下意识地将儿子护在身后，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他看见了我，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冲过来。
然后，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
「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下了。
这一跪，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是放学高峰，门口全是接孩子的家长和老师。
「晚晚！我不是人！我混蛋！」
周志恒涕泪横流，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大到整条街都能听见。
「我求求你，为了孩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们不能让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啊！」
他一边嚎，一边用膝盖往前挪，试图靠近我。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钻进耳朵。
「这女的心也太狠了，老公都跪下了。」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你看把孩子吓的。」
「为了孩子，忍忍就过去了嘛。」
我的脸烧得滚烫，不是羞愧，是愤怒。
我抱紧怀里发抖的儿子，气到浑身冰冷。
我还没开口，一道更尖利的女声划破了人群。
「哥！你跪她干什么！这种女人不值得！」
周小雅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冲到我面前。
她指着我的鼻子，面目扭曲地咆哮。
「苏晚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就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当初备孕那么多年才怀上！现在就拿我侄子当挡箭牌，拿捏我哥！」
「你安的什么心！你怎么这么恶毒！」
「不会下蛋的鸡」五个字，像淬了毒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世界在那一刻，彻底静音。
我怀里的儿子被吓得一抖，哭了出来。
这一声哭，瞬间把我从嗡鸣的眩晕中拽了回来。
我心里的怒火，被浇上了一盆滚油，轰然炸开。
我死死盯着周小雅，声音不大，却冷得掉渣。
「你再说一遍？」
周围的议论声，停了。
周小雅被我看得一愣，随即更加疯狂。
「我就说！你个不会下蛋……」
她的话没能说完。
一阵平稳的刹车声响起。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江川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神情冷峻，径直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周小雅。
目光像利剑一样，直直地钉在跪在地上的周志恒身上。
他走到周志恒面前，居高临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周先生，这是法院下发的限制令，禁止你以任何形式靠近苏晚女士和孩子一百米范围内。」
周志恒的哭嚎，卡在了喉咙里。
江川的视线，又缓缓移到一脸错愕的周小雅身上。
「另外，关于你刚才的公开诽谤，我们已经全程录音。」
「我的律师，会和你联系。」
周志恒看着那份文件，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如纸。
周小雅更是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抱紧怀里的儿子，绕过地上那摊烂泥。
一眼都没再看他们。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江川随后上车，发动了引擎。
车子平稳地驶离。
后视镜里，周志恒还跪在原地，像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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