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影婆娑,隐约传来脚步声。夏菱迷蒙中听见门轴转动的轻响,却已无力起身,只能软绵绵地伏在榻上,将衣衫敞得更开些。
不多时,谢珩与长庚扛着昏迷不醒的谢朔和卢麟踏入厢房,将二人猛地摔在榻上。
谢朔本被打晕了去,却因着合欢散的药性,正迷糊糊地扭动着肥胖的躯体,面色泛起不自然的红。
谢珩冷眼瞧着,指节轻叩案几,显然对这般药效不甚满意,“药性太浅。”他薄唇轻启,朝长庚使了个眼色。
长庚会意,立即从袖中取出一个鎏金小盒,里头还剩下几颗烈性合欢散。
他利落地掐住谢朔的下颌,将药丸倒入其口中。谢朔无意识地吞咽着,还流出些许津液。同样的手段又用在卢麟身上,最后还不忘给榻上神志不清的夏菱也灌了一份。
谢珩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行了。”他转身朝门外走去,“且看好戏上演吧。”
长庚紧随其后退出厢房,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透过门缝,已能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呓语。
长庚在门外听得直摇头,那厢房里传出的动静让他这大老爷们都不禁汗颜。
他偷眼去瞧自家主子,却见谢珩负手立在廊下,俊美的面容如古井无波,唯有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主子这招实在是高。”长庚忍不住压低声音道,眼底满是钦佩,“一箭三雕啊!”
谢珩漫不经心地抚平袖口褶皱,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想必是有人“恰好”要来撞破这场好戏了。
长庚掰着手指细数:“您想啊,谢朔与夏菱,卢麟又和夏菱,谢朔又和卢麟……”
他忍不住咂舌,“这三人日后在上京城还怎么做人?怕不是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心术不正。"谢珩冷冷吐出这四个字。想到夏菱竟敢对林宛下药,他眸中寒意更甚,只觉得这般惩戒还是便宜了她。
长庚立刻会意,捏着嗓子学起市井妇人的尖酸语调:“不要脸!光天化日就敢在宫里做这等勾当!”
他边说边摇头晃脑,活像个碎嘴的婆子。
“罪有应得。”谢珩最后补上一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他转身朝外走去,方行至廊下,忽然驻足:“明日早朝……”
他微微侧首,月色勾勒出他那张带着寒意的脸,“记得让御史台的曾大人‘偶然’听闻此事。”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
长庚心领神会地点头。曾大人可是御史台里出了名的老古板,最恨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若让他知晓,怕是不出三日,整个上京城都会传遍这桩丑闻。到时候…长庚忍不住偷瞄自家主子。暗自咋舌,这三人怕是要在上京城彻底臭了名声。
待谢珩和长庚离开后,厢房内的动静越发不堪入耳。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洛婵站在廊下,低头看了看裙摆上被茶水洇湿的一大片痕迹,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我早就不想穿这身累赘了。”她扯了扯繁复的裙裾,“母亲非要给我挑这身,说什么端庄大方……”她轻哼一声,“这下可好,天助我也,总算能换下这身别扭的衣裳了。”
贴身丫鬟翠浓闻言直摇头,一边替她整理鬓边散落的碎发,一边苦口婆心道:“小姐,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您都十六了,也该相看夫婿了……”
“十六怎么了?”洛婵眸子瞪得大大的,不服气道,“我不过是心智成熟些罢了,怎么就成老姑娘了?”
翠浓叹了口气,掰着手指细数:“上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哪个不是十三四就定下婚约,及笄便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