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进退两难，只能又慢慢坐回椅子上，眼睛盯着傅叙深办公室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傅叙深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打电话。
“……让技术部再查一遍文件的流转记录，哪怕是后台代码都给我扒出来……对，重点查最近接触过服务器的IP……”
他一边说一边往电梯口走，路过许微漾身边时，脚步没停，只是眼神飞快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怀疑，反倒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许微漾的心莫名安定了一点。
至少，他还在查。
她看着傅叙深走进电梯，心里默默念叨：一定要查到啊……不管是谁干的，一定要查出来……
旁边的同事见傅叙深走了，又开始窃窃私语。
“你说傅总到底咋想的？明摆着就是许助理干的，还查什么查？”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啥把柄在人家手里呗。”
“我看悬，这事儿要是压不住，傅总位置都得动摇……”
许微漾听着这些话，心里又酸又涩。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想喝点水顺顺气，却发现杯子早就空了。
她站起身去茶水间打水，路过走廊的镜子时，看到自己脸色惨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
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许微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稍微清醒了点。
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么放弃。
为了暖暖，也为了自己，必须挺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会好起来的，肯定会的。
一直熬到下班，许微漾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文件夹被她翻来覆去整理了三遍，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没心思管这些。
刚走出公司大楼，晚风吹得人一激灵，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本地，许微漾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阵轻笑声，那声音尖细又得意，许微漾一听就皱紧了眉头——是周雅。
“是我，周雅。”
周雅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却藏不住眼底的算计。
“下班了？看你今天在公司，好像不太开心啊。”
许微漾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你想干什么？直接说。”
“别急啊。”周雅慢悠悠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最近挺难的，想劝劝你。”
“我不用你劝。”许微漾想挂电话，又被她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
“别呀，”周雅轻笑一声，“刚才董事会的事，你肯定听说了吧？”
“那些股东多凶啊，一个个喊着要报警抓你呢，说你是吃里扒外的内鬼。”
许微漾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呢？”周雅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浓浓的恶意。
“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真以为傅叙深会护着你？他就是懒得查了！”
“其实心里早就讨厌你了，觉得你碍事，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你赶走，既清净又能给股东们一个交代，多好啊。”
“你胡说！”许微漾的声音发颤，却没什么底气，“傅叙深不是那样的人！他说会查清楚的！”
“查清楚？”周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怎么查啊？你说说，为什么你被撞的那个地下室，刚好就是监控盲区？为什么那么重要的文件，偏偏在你手里丢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
“傅叙深心里早就认定是你干的了，就是不好意思明说而已。你还傻傻地等着他还你清白？别做梦了！”
许微漾咬着唇，牙齿深深嵌进下唇，疼得发麻。
周雅的话扎进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监控盲区？
为什么文件偏偏在她手里出事？
傅叙深今天在公司，确实对她不冷不热的，开会时也没替她多说几句话……
难道他真的信了那些股东的话？
“你想想，”周雅见她不说话，又添了把火，“傅叙深是什么人？眼里只有利益的商人。”
“现在公司股价跌成这样，股东们天天逼着他，他不把你推出去顶罪，难道等着自己倒霉？”
“不会的……”许微漾喃喃自语，心里却像被掏空了一块，慌得厉害。
“怎么不会？”周雅冷笑，“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
“看着对你好，其实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精着呢。你以为他照顾你养伤是心疼你？说不定就是怕你跑了，等着找机会把你送进去呢。”
许微漾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周雅的声音更尖了。
“那你告诉我，他今天除了说‘会查’，还做了什么？是不是连一句‘我相信你’都没说？”
许微漾被问住了。
是啊，傅叙深今天没说过相信她。
他只是皱着眉，让她别多想，说会处理。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周雅得意地说，“我劝你啊，还是早点去自首吧。”
“主动跟警察交代，说不定还能判轻点，少坐几年牢。要是等傅叙深真的狠下心来，把所有证据都‘做’齐了，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微漾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冰凉一片。
“我不想怎么样啊。”周雅笑得更得意了，“就是可怜你，提醒你一句而已。毕竟大家同事一场，总不能看着你掉坑里吧？”
她顿了顿，又假惺惺地说：“再说了，你进去了，暖暖怎么办？”
“总不能让孩子没人管吧？你主动点，说不定还能求傅叙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你请个好律师呢。”
提到暖暖，许微漾的心像被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好了，不打扰你了。”周雅见目的差不多达到了，语气轻快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等来不及了才后悔。”
说完，电话被“啪”地一声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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