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永宁的话,边军士兵们一愣。
黑龙军?
大梁有这个兵种吗,为何自己等人没听说过?
能被调来戍边的,大多都是年纪尚浅,入伍时间没多久的新兵。
别说他们在军中根本就没听说过黑龙军,即便是在民间,也几乎没听人提及过。
悠悠二十载过去了!
人们虽不至于将其遗忘,可很多人都不愿再多谈,不想触及伤感往事。
这也导致,很多将士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边军中,到底还是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兵的。
当他们听到那三个字后,眼珠子都差点瞪掉在地上,呼吸也瞬间变得沉重!
“黑龙军……是那个以十八万将士全军覆没为代价,换来大梁二十年太平的军队吗?!”
“没错,就是那个黑龙军,没想到那位老将军居然还活着!”
“我真是三生有幸,竟能亲眼见到活着的老将军,老将军,您是大梁永不磨灭的传奇啊!”
很快,所有士兵都知道了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他们无不为之动容!
“敬礼!”
随着陈永宁的声音落下,八百边军眼眶含泪,郑重行礼!
苏忠烈眼看着这一幕,脸皮忍不住抖了两下。
好熟悉的感觉啊!
梦回吹角连营……
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太老了。
黑龙军的兄弟儿郎也都死绝了。
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动力,也就只剩下为老友和养孙洗涮冤屈了……
苏忠烈一时间竟不太敢再看,将士们那一双双灼热与崇敬的眼神。
他下意识别过脸去。
“千总大人,回账中吧,外面风沙太大,迷的我有些想掉泪。”
“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细说……”
陈永宁又哪会不知,苏忠烈心头的那股悲凉。
他感同身受,险些又要泪崩。
“将军,请叫我永宁就好。”
“在您面前,我永远都只是那个,幻想着与您征战沙场的小兵。”
陈永宁细心将苏忠烈扶回了帐中。
两人在帐中慢谈,帐外士兵却久久不肯散去。
当陈永宁从苏忠烈口中,听到吴天雄等人的所作所为后。
他好几次忍不住拍案而起,要提刀亲自去县城,剁了那群人渣!
可一想到,许清勉还在他们手中。
陈永宁又担心,因为自己的冲动,让他有性命之尤。
陈永宁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
可即便是这样,听到最后的陈永宁,仍旧通红着双目,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将军,在下对不起您!”
“我虽名为大梁西南边境千总,统领麾下八百儿郎,护卫国土。”
“却连眼皮子底下的您都保护不了,让您遭此重罪,我该死啊!”
陈永宁哽咽着,捶足顿胸。
苏忠烈和笑着摸了摸陈永宁的脑袋。
那样子,就像对他曾经身边的亲信儿郎一般。
“永宁,此事怪不得你。”
“是我太想当然了,以为低调隐居,就可免去所有麻烦。”
“可没想到,人善被人欺……”
看着那张疲惫不堪,苍老灰败的脸,陈永宁泪如泉涌。
他无法想象,老将军晚年被他亲自守护了几十年的人所伤,那种无力与绝望。
“将军,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讨一个说法!”
“我已经打算好了,咱们做两手准备。”
“一是以边军八百将士给那群畜生压力,让他们投鼠忌器,二是将此事层层上报,最好能直达天听!”
苏忠烈心想,这样也好。
他本不愿将此事闹太大,彻底搅了自己安静等死的晚年生活。
可无奈,有人连这份简单的要求,都要将它剥夺。
既然如此,那便让这大梁天下,给我一个公道吧!
……
与此同时。
聚在军营外的百姓们,还在等着看事情的结果。
他们并不知道苏忠烈具体身份,只是猜到苏忠烈肯定是受了天大委屈。
众人聚在一起,除了好奇,那便是从朴素的情感上,想声援苏忠烈。
直到军营内传来整齐划一的动地行礼声,他们才惊觉老人身份或许不简单。
后来,他们便看到营哨士兵们,重新归位。
可再度出来之后的他们,跟进去之前完全不一样!
此时再见,他们脸上竟满是悲愤,个个眼中都带着泪光。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番追问之下,百姓们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不过,由于陈永宁还未正式宣布,向县城里的那一帮畜生开战,士兵们也不太清楚具体是谁欺辱了苏忠烈。
可只要知道,二十年前功勋卓著的老将,被人如此对待,就已经够了!
这一时间,人潮沸腾,义愤填膺!
“到底是谁,竟敢如此欺负老将军?!”
“是啊,我还以为老人家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小老头儿,没想到,他竟是护佑了咱们几十年的镇国大将!”
“该死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如此狼心狗肺,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替老将军出一份力!”
恨恨发泄完,眼看火把都要燃尽了,人群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
而另一边,县衙二堂内。
一群人正紧盯着盒子里,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区区一个边军千总,竟如此不识抬举,不给侯府面子也就算了,还敢杀我派去的人!”
“此仇不报,我洪定钦日后还有何脸面立足?!”
洪定钦作为侯府老管家,平日里风头出尽。
可以说,除了京城,无论他去到哪个地方,谁不对他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可偏偏在青阳县这个小地方,他多次受堵。
先是遇到一个油盐不进的许清勉,又来一个根本不怕死,誓要讨公道的老东西!
现在,就连边军千总,也要跟他对着干!
洪定钦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见洪定钦如此动怒,吴天雄有些不安。
“洪叔,这事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按道理来讲,那千总陈永宁即便不愿卖咱们人情,也不该把事情做这么绝啊!”
“难道,他就不怕将侯府得罪死吗,还是说,那老东西真是外面传的什么老将军不成?”
洪定钦也在思索这事,直到赵春和将县志拿来,发现上面根本就没有关于苏忠烈的记载。
他很快便有了判断。
“这一定是陈永宁想借题发挥,向侯府索要好处!”
“好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贪得无厌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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