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脆弱的梦境,又像怕自己也会哭出来,“我来接你回家。”
她在我怀里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把积压了十五年的委屈、恐惧和孤独,全都倾泻而出。
我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单薄的脊背在我掌心下起伏。
这具身体,曾是我的全部。
我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那发丝间的温度,是童年残留的最后一点暖意。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林伯。
他转过身,脸上还带着那种惯常的、令人作呕的慈祥笑容。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我和怀中的孩子身上时,那笑容瞬间凝固,继而扭曲成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想说话,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响,像一条被踩住七寸的蛇。
“你听着——”我的声音不再颤抖,它从胸腔深处涌出,平静而冰冷,像结了霜的月光,“你永远不会得逞。”
他后退一步,撞在墙上,眼睛瞪得极大。
“她会活下来,”我继续说,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他罪恶的棺材,“她会说话,会记住,会反抗。
她会读书,会工作,会爱别人,也会被爱。
她的生命,不会被你定义,更不会被你打断。”
林伯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辩解。
他的影子在墙上剧烈地晃动,然后开始扭曲、融化,像一截被投入火中的蜡烛,边缘模糊,向下流淌,最终消失在地板的阴影里。
“而你,”我抱着七岁的自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将在每一个她醒来的夜里,被她亲手审判。
你不会在墓碑上得到安宁,你的名字会在她的记忆里腐烂,比死亡更漫长。”
我抱着她,一步步走向门口。
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碎片上。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射进来,金色的光柱里,尘埃在无声地飞舞。
那光芒洒在楼梯上,温暖、明亮,暖得像奶奶的手,像她晒过的被子,像她从未间断的拥抱。
我抱着她走下楼梯,走向那片光。
七岁的我停止了哭泣,她的小脑袋靠在我肩上,怯生生地问:“姐姐,我们……真的能回家吗?”
“当然。”
我低头看着她,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家一直都在。
只是你迷路了。
现在,我带你回去。”
我们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踏进那片阳光里。
就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