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虽然不进来吧……那天在手术室外,你是没看见,他那个样子……”她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我却捕捉到了关键。
“手术室外?
他怎么了?”
林姐压低了声音:“我当时慌得要命,但也注意到了。
他靠在墙上,脸白得跟纸一样,手抖得厉害,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那眼神……啧,说不清,好像里面躺着他什么命根子似的。”
她顿了顿,自嘲地笑笑,“可能我吓糊涂了看错了。
他怎么会……毕竟你们两家……”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命根子?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重重迷雾,露出底下更诡异、更难以理解的轮廓。
一个荒谬的、几乎不可能的念头,猝不及防地撞进我的脑海。
难道……不。
我立刻否定了自己。
这太荒唐了。
十年冰冷的恨意怎么可能……可是,那日的嘶吼,方才的慌乱,林姐的形容……所有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碰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图像。
第二天,我主动要求进行复健。
比复健师要求的更早,也更拼命。
每一次尝试活动手指,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深深的无力感。
汗水浸透病号服,脸色煞白,嘴唇被咬出血印。
复健师看得心惊,连连劝我慢一点。
我只是摇头。
我必须好起来。
哪怕只是为了揭开那个秘密,我也必须让这只手重新动起来。
它不再仅仅是我艺术的生命,它成了我通往真相的唯一途径。
复健室外,隔着门上的玻璃小窗,我偶尔会瞥见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知道我在里面,他知道我在经历什么。
有一次,我疼得几乎虚脱,抬起头,正对上窗外那双眼睛。
不再是淬毒的冰冷,不再是社交场合的虚伪,甚至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和警告。
那里面是沉沉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的痛苦。
还有一丝……不忍?
他看见我抬头,像被灼伤般猛地躲开了。
我的心跳,又一次失了节奏。
下午,我借口需要绝对安静休息,支开了林姐和护工。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阳光西斜,将房间割成明暗两半。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左手操作还有些不习惯。
我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顾屿母亲,顾苒阿姨。
十年了,自从那场车祸后,两家人再无往来。
所有的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