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学堂已开课再加人不合规矩,可还是请夫子通融一二。
她一时好奇,问她为何不等明年。
农家小儿六岁入学已是十分之早,再加上他们家明显不宽裕,何必着急这一时。
时隔多年,她依旧记得穗禾对她说:
“时不我待,明年不知是怎么个光景,得把今年顾好。”
许是看着她眼里的坚韧,又许是被她的话打动,她还是劝了夫君收下了她的幼弟。
就像她说的那样,时不我待,光阴终是一去不复返。
光阴可贵,可穷人家能拿出的只有光阴了。
听了何娘子的话,穗禾莞尔一笑,“也亏了夫子的鞭策和他自己下的苦功。”
说完这些,穗禾瞧着冷面的陆瑾晏,正想着如何告退。
何娘子知道她一月就一日的假,也是起了帮她的心思。
“大人请进,妾身整治了一桌饭菜给您接风洗尘。”
“自是比不上府里的佳肴,可自有乡野趣味,还请您赏面。”
她恭敬地说完,就准备迎着陆瑾晏进正厅。
穗禾沉默地立在一侧,正等着他走了后带着穗满离去。
她虽不知陆瑾晏为何与何夫子相识,可也知道这不是她该好奇的事。
他重规矩,这不是她能讨好得赏的人。
下一刻陆瑾晏抬腿就往里走,才路过她没多远,就停下了步伐。
他回头看她站如磐石,纹丝不动,不满地开口:“跟上伺候。”
四个字不带一丝感情,并不恼怒也不严厉。
可在穗禾听来犹如惊雷坠落,炸得她气血翻涌。
她虽是陆府奴婢,可也是大太太身边的人,他凭什么无所顾忌地指使她?
更何况,她才得了一日假,为何要去侍奉这样一位极尽挑剔的主子?
穗满担忧地看着她,眼里氤氲出泪花,似乎被他先前那股扑面而来的气势吓到。
穗禾握紧了她的手,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陆瑾晏不动。
“奴婢是晚香院的人,伺候您不合规矩。”
他不是最重规矩吗?
那她就说他不合规矩!
他若是执意让她去伺候,那他也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