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帐篷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猛地按住腰间的绣春刀,朝张叔递了个眼神,两人悄无声息地摸向帐篷门口。
掀开帐篷一角,只见月光下,一个人影正蹲在绑着活口的树旁,手里拿着一把短刀,似乎想割断绳子。
那人影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竟是负责看守活口的镖师刘三。
“刘三,你干什么?”
李文昭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三手里的短刀“当啷”掉在雪地上,脸色瞬间惨白,结结巴巴地说:“少……少镖头,我就是想给他们松松绑,雪太大,怕勒坏了……”张叔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短刀,刀刃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血迹——不是活口的,倒像是刚磨过刀。
“松绑用得着带磨块的短刀?
你跟这两个鞑子,是什么关系?”
刘三的腿一软,“扑通”跪在雪地上:“少镖头饶命!
是……是有人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把这两个鞑子放了,还说……还说只要放了他们,就能保我家人平安……谁给你的银子?”
李文昭上前一步,绣春刀的刀鞘顶在刘三的胸口。
“我不知道!
那人蒙着脸,只说在宣府南门的茶馆等我,要是我不放人,我娘和我媳妇就……”刘三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
张叔叹了口气,对旁边闻讯赶来的镖师说:“把刘三绑起来,跟那两个鞑子拴在一块。
再派四个兄弟轮流看守,眼睛都睁大点,别再出岔子。”
等众人散去,李文昭看着雪地里的刀痕,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张叔,连咱们镖局的人都被收买了,宣府镇里的水,怕是比咱们想的还深。”
“深也得蹚。”
张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爹当年走镖,遇到过比这更险的事——二十年前在山海关,他带着三车军粮,被鞑子和内奸堵在山谷里,最后硬是凭着一把刀杀出了一条路。
振远镖局的人,从来不怕水深,就怕没骨气。”
李文昭攥紧了手里的狼头铜牌,铜牌的边缘硌得手心生疼,却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他抬头望向宣府的方向,月光下,黑松林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而他们的镖队,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即将劈开这巨兽的獠牙。
天刚蒙蒙亮,镖队就钻进了黑松林。
林子里的雪比外面厚,树枝上挂着的冰棱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