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爸下了直播后,客厅里传来他和我妈嘀嘀咕咕的声音。
“……也不知道咋回事,就盯上我了。”
我爸的声音听着有点委屈。
我妈劝他:“哎呀网上啥人没有,你别搭理他就完了,气坏身子不值当。”
“那不行!”
我爸嗓门提了起来,带着一种老技术工人的执拗,“我得弄明白!
明天连麦,我非问问清楚!”
我躲在房间里,耳朵竖得像雷达,心里那点愧疚感迅速被“不能暴露”的恐慌压了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
这马甲要是掉了,以后在这个家我还怎么抬得起头?
我爸得用他的“爱如火”对口型表演对我进行长达一年的精神攻击。
拼了!
技术问题好解决,我翻箱倒柜找出以前玩游戏用的变声器耳机,试了十几个音效,最后选定了一个介于“低沉烟嗓”和“破锣嗓子”之间的声音,听起来像个熬夜打游戏、脾气不太好的精神小伙,完美。
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用那种拽了吧唧的语气自言自语:“呵,老登,就你这水平还直播?”
“不服?
不服憋着!”
练着练着,我居然找到点感觉,甚至有点期待明天我爸被“我”气得跳脚又说不过的样子。
看,人的阴暗面就是这么容易被激发。
晚上七点五十,我借口“公司要开线上会议”,一头扎进房间,反锁了门。
深呼吸,戴上耳机,打开变声器软件,进入直播间。
好家伙!
平时这个点最多千把人,今天直播间人数直接飙升到五千多!
评论区滚动的速度堪比弹幕网站。
八点整,我爸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家人们,铁子们,感谢大家来给我壮胆啊!
那个‘砖治不服’兄弟,你来了没?
敢不敢接我的连麦申请?”
我手心有点冒汗,点了“同意连麦”的按钮。
“喂?
听得到吗?”
我调整变声器,发出那个练习了好久的、欠揍的男声。
直播间瞬间又炸了一波。
“卧槽!
真是男的!”
“这声音……听起来就不像好人啊!”
“老张危!”
我爸显然也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对手真是个“兄弟”。
他挺直腰板,对着镜头,开始了他的“控诉”:“‘砖治不服’!
你!
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我拍我的视频,搞我的直播,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天天在评论区骂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