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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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害你的?!
北疆流放三年,是你替她顶罪!
是你替她背了通敌的名!
她值得吗?!”
我僵在原地。
风雪灌进喉咙,呛得我喘不过气。
李玦缓缓转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没有责怪,没有质问,只有平静得近乎温柔的坚定。
他低声说:“值得。”
然后他抬手,将剑锋重新对准李承乾:“今日,谁也不准动她。”
我说不出话。
眼泪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痛——从心口炸开,一路烧到四肢百骸。
我曾亲手把他推入地狱,用谎言、构陷、一纸伪证,让他失去兵权,贬至北疆,风雪三年,九死一生。
而如今,他却为我挡下这致命一刀。
我冲上去扶住他,他的身体很冷,但血很烫,烫得我整条袖子都湿透了。
“走。”
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别留……”我没走。
我背起他,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扶上马。
雪越下越大,马蹄踩碎冰渣,一路溅起血色的痕迹。
靖王府西苑,我把他放在床上时,太医的手都在抖:“再深半寸,伤及心脉,神仙难救。”
我坐在床边,一整夜没合眼。
烛火跳动,映着他苍白的脸。
我看着他眉心的疤,那是前世北疆战场上留下的,我曾亲眼看着他被敌将一枪挑落马下。
而我,站在京城高楼上,笑着对李承乾说:“靖王死了也无妨,只要您登基。”
天刚蒙蒙亮,陈公公来了。
黄绫口谕捧在手中,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陛下口谕——若靖王交出沈氏女,过往抗旨之事,一概不究。”
我站在屏风后,听见这句话,笑了。
笑得眼角沁出泪。
我转身走进内室,从枕下取出那道密旨——昨夜他带回府时,亲手交给我保管的。
黄绫上“妖女惑主”四个字刺眼至极。
我把它摊在烛火上。
火苗窜起,舔舐着字迹,一寸寸烧成灰。
我站在光里,轻声说:“这一世,我不再任人摆布。”
然后我提笔,写下最后一行字——边关密信的藏匿之地。
那封信,是李承乾与北狄往来的铁证,藏在皇陵第三重暗格,唯有我知道位置。
我把纸条递到李玦手中。
他不知何时醒了,睁着眼看我,目光深邃如渊。
“用这个,”我说,“送他下地狱。”
他没接纸条,只盯着我烧掉密旨的余烬,忽而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