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离经叛道的长公主。
而此时,那位新晋的皇太女,并不在宫中。
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软红轩最雅致的厢房里,丝竹管弦靡靡,甜香腻人。
长公主萧令姜正半倚在软塌上,纤指捏着一只白玉酒杯,唇边噙着懒洋洋的笑,听身边一位清倌人拨琵琶。
她一身红衣,不似宫装,却烈得灼眼,青丝未绾,随意披散,在这脂粉堆里显得格格不入,又奇异地融洽。
砰!
厢房的门被猛地从外推开。
宫内侍卫鱼贯而入,面无表情地驱散了房内所有乐师妓子,留下一室狼藉和死寂。
萧令姜挑眉,慢悠悠地坐直身体,看着那个身着龙袍的身影负手踏入这烟花之地。
皇帝面沉如水,目光在她身上那件刺眼的红衣和她指间的酒杯上扫过。
“玩够了?”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令姜笑了,放下酒杯,甚至还理了理袖口:“父皇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这污浊之地?”
<“穿上。”
一件早已备好的宫装被侍卫捧到她面前。
“哦?”
萧令姜眼波流转,掠过那繁复庄重的衣裙,笑意更深,带着明显的嘲弄,“怎么?
我那八个‘好弟弟’们集体嗝屁了?
轮到我来充数了?”
皇帝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但她毫不避让地回视。
最终,皇帝只冷冷吐出两个字:“回宫。”
御书房。
龙案之上,几乎被一堆奏折淹没。
朱红的锦缎封皮,赫然都是各位皇子府上的请安折子。
内容无一不是言辞恳切,忧心父皇劳碌,关切龙体安康,字迹工整,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病弱气,仿佛写下这些字的人下一刻就要咳血。
皇帝随手拿起一本,是二皇子的,扫了两眼,便扔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按了按眉心,一丝极淡的疲惫爬上眼底,又被更深沉的冷厉压下。
他转身,想去拿架子上那册《盐铁论》。
就在这时,身后极近的地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极力压抑却依旧存在的细微响动。
皇帝的身体猛然僵住。
他握着书卷,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只见御书房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边,一颗、两颗、三颗……整整八颗脑袋,一层叠一层,正从门框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来。
八个本该重伤卧床、气息奄奄的皇子,此刻一个不少,扒着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