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准备后事……不,快跑!
能跑多远跑多远!”
他不是在劝我们,他是在对自己说,只见他抓起布包就往外冲,像是身后有东西在追他。
绝望,像冰凉的尸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屋子。
第五章 第六夜第六晚。
风声里夹着细碎的呜咽,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就像院子里站满了看不见的哭丧人。
他们让我守着陈铭,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血尸……王道士的话像块冰坨子堵在我心口。
屋里一盏煤油灯,火苗摇摇晃晃。
后半夜,我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就在我刚要合上眼的时候——心口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冰手攥住了,我一下就醒了。
屋里死一样静,连我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了。
煤油灯还亮着,但那火苗,是死沉沉的碧绿色,凝固在灯芯上,一动不动。
我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一寸一寸,扭头看向那张床。
床上,陈铭……竟然坐起来了!
他不是“坐”起来的。
而是他的上半身,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折断,“咯”的一声,从腰部硬生生折成了九十度!
他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脏衣服,青灰色的皮肤泛着油光,脸上,依旧是那个标准得让人发疯的微笑。
他的眼睛,睁开了。
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浑浊的眼白,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全身的血都凉了,想喊,喉咙里却像被塞了一团烂泥,想跑,手脚却像被钉在了椅子上。
他慢慢地,极为缓慢地,转动他那颗头颅。
脖子里的骨头发出“咔吧、咔吧”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双白色的眼睛,精准地,对准了我。
然后,他抬起一只手,一只青灰僵硬的手,朝我,缓缓地伸了过来。
那只手不快,却带着一种让你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我眼睁睁看着那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像一个冰做的手铐,冷气顺着我的骨头缝往里钻。
他脸上的笑,咧得更开了。
他嘴唇没动,那声音却像是从他胸腔里直接钻出来的,又尖又细,每个字都带着水汽和铁锈味,钻进我的耳朵:“奶……奶……说……下……面……冷……她……叫……你……下……去……陪……她……”我魂都快吓飞了。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我的眼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