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多的工钱时,他犹豫了。
他太需要钱了。
于是,第二天,他骂骂咧咧地,还是去了。
贺显每天都会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在机油池里挣扎的沈耀华,眼神无波无澜。
他要的不是沈耀华的命。
他要的,是让他亲身体会一下,我当年在那个充满粉尘的车间里,是如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挣扎。
他要用这种方式,一刀一刀,凌迟他的灵魂。
除了沈耀华,贺显还找到了我那门“没结成的亲事”的主角——周屠夫。
周屠夫因为当年的事,一直对我们家怀恨在心。
贺显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贺显没多说,直接甩给他一千块钱。
“一个要求。”
贺显说,“把沈家的房子,买下来。”
周屠夫眼睛都直了,他想不通这天大的好事怎么会砸到自己头上。
“贺老板,您这是……让你做,你就做。”
贺显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房本上,写你的名字。
以后,你想怎么处置那个院子,是你的事。”
周屠夫拿着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没过几天,他就拿着房本,耀武扬威地找上了门。
他把沈耀华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大街上,然后,在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院子里,建起了一个猪圈。
恶臭的猪粪味,很快就取代了院子里曾经那一点点可怜的人气。
沈耀华无家可归,成了街上的流浪汉。
他白天在机油池里挣扎,晚上就睡在桥洞下。
他从一个被捧在手心的“金疙瘩”,彻底沦为了人人唾弃的臭虫。
我看着他蜷缩在角落里,被冻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在念叨着:“姐,我错了……姐……”然而,我知道,贺显的报复,还远远没有结束。
08贺显的下一个目标,是那些曾经对我落井下石,对我家人冷嘲热讽的邻居。
大杂院里,从来没有秘密,也从来不缺嚼舌根的人。
我活着的时候,他们明里暗里说我是“扶弟魔”,是“冤大头”。
我死后,他们又在我家门口,对着我爹娘的遭遇,吐着最恶毒的口水,表演着最廉价的同情。
贺显没有用什么激烈的手段。
他只是买下了我们家隔壁的院子,然后,开始“修缮”。
他请来了全县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青砖、最好的木料,把那个原本破败的院子,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