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几分钟前还在对我进行道德审判、用眼泪和指控将我钉上耻辱柱的男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终于冲垮了最初的震惊和悲伤,一种冰冷的、清晰的决心开始在我血管里流淌。
“秦昊,”我向前又迈了一步,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紧绷和敌意,“姐姐最后给我发的信息,是警告我别来葬礼,说,‘他在找你’。”
我刻意顿了顿,让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地。
“那个‘他’,是谁?”
秦昊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尽管他控制得极好,但那瞬间掠过的惊骇和杀意,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厉声否认,声音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仓惶,“薇薇后期病得糊涂了!
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那短信肯定是你伪造的!
是你想为自己开脱!”
“病?”
我抓住这个他主动递过来的词,步步紧逼,“什么病?
需要捐骨髓的病?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姐姐得了重病?
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她需要骨髓移植?!”
我的目光猛地射向我的父母,带着泣血般的质问:“爸!
妈!
姐姐到底得了什么病?
什么时候确诊的?
需要我捐骨髓,为什么我不配知道?!”
母亲崩溃地大哭起来,瘫倒在父亲怀里。
父亲嘴唇翕动良久,最终避开了我的目光,老泪纵横,却依旧吐不出一个字。
他们的反应,坐实了最坏的猜测。
根本没有病。
或者,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捐骨髓,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一个用来在我和姐姐之间制造隔阂、或者为某种更深目的服务的谎言。
秦昊利用了我的父母,利用了他们对姐姐的爱和对我的某种复杂的疏离感,编织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一个足以让所有人在他指控我时,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边的故事。
而姐姐,她知道。
她一直知道。
所以她用那种方式,在可能的最后时刻,向我发出了警告。
“他在找你。”
秦昊。
只能是秦昊。
他想找我做什么?
为什么姐姐如此恐惧?
恐惧到甚至在“死后”,都要用这种方式提醒我?
棺材里的手机铃声,绝非偶然。
我看着秦昊,他眼底的慌乱正在被一种阴鸷的冷静取代。
他知道事情正在失控。
他知道我不再是那个可以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