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那双曾经清高孤傲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卑微的乞求和混浊的怨毒。
“沈峭,你放过我吧,”她哭着说,“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钱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你让我活下去,行不行?”
我看着她,平静地开口。
“可以。”
她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只要你,”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跨江大桥,“从那里跳下去,找到星星。”
“那笔债,我帮你还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成了死灰。
我不再看她,摇上车窗,车子缓缓启动,从她身边驶过,没有一丝停留。
想活下去?
舒雅,你活着,才是对我儿子最大的侮辱。
12黎昂因为诈骗数额巨大,被判了十五年。
地下钱庄的人,自然有别的办法“照顾”他在狱中的生活。
我听说,他进去不到一个月,腿就断了。
而舒雅,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我让人寄给她的一份快递。
那是黎昂在另一座城市医院的体检报告。
三年前的。
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黎昂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幽闭恐惧症的迹象。
他所谓的“哥哥”,那个让她不惜牺牲一切去保护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背后的、沈家的钱。
她所以为的伟大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长达数年的骗局。
她一生的信念,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我去墓园看星星的时候,又见到了她。
她就坐在星星的墓碑前,眼神空洞,抱着膝盖,像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像。
墓碑上,放着星星最喜欢的奥特曼模型。
看到我来,她没有任何反应。
我蹲下身,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又放上了一辆崭新-的-小-汽-车-模-型。
“他根本就没有病,对不对?”
她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我没有回答。
“那个吸入器,”她喃喃自语,“他当时说喘不上气,根本就不是哮喘……他只是,想从我这里,拿走那唯一的药……他从一开始,就想让我们父子俩死。”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角,准备离开。
她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裤腿。
力气小得可怜。
“沈峭,”她抬起头,那张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我是不是很可笑?”
我终于低下头,看了她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