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复杂到难以言喻。
有屈辱,有悔恨,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扭曲的……渴望。
“不……不用……”他沙哑地开口,“念念……我……别叫我的名字。”
我打断他,“我跟你不熟。”
又是这句话。
上一次,是在京华大学的报到处,他跪在我面前。
这一次,是在异国他乡的顶级会所,他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脚下。
何其讽刺。
我不再理他,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
他忽然鼓起勇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了我的手腕,“念念!
你听我解释!”
他的手很粗糙,带着一股廉价的皂角味,还沾着他自己的血。
我厌恶地皱起眉,用力想甩开他。
“放手!”
“我不放!”
他死死地抓住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念念,我知道你恨我!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认了!
是我活该!
但是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
我这两年过得生不如死!
我被退学,被追债,我偷渡到这里,在后厨洗盘子,被人当狗一样使唤!
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几乎是哭喊着说出这些话。
“你以为我毁了你?”
我看着他,觉得可笑至极,“顾凛,从始至终,毁了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是你自己的虚荣,让你享受被林茶茶追捧的感觉。”
“是你自己的自私,让你在我被污蔑时选择明哲保身。”
“是你自己的愚蠢,让你亲手推开了唯一真心待你的人。”
“你今天的下场,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与我何干?”
我的话像一把刀,将他最后的遮羞布也撕得粉碎。
他颓然地松开了手,脸上血色尽褪。
“原来……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然呢?”
我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谁?
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男主角吗?”
“别傻了,顾凛。
你不过是我重生路上,随手踩死的一只蚂蚁而已。”
说完,我不再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转身走进会所的灯火辉煌里。
身后,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第二天,我递交了辞职信。
华尔街很好,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国的飞机上,陆泽发来信息:“欢迎回家。”
我看着窗外的云海,回了他两个字:“等我。”
手机屏幕上,倒映出我自己的脸。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