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不是沈聿,而是我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姨,和她请来的律师与医护人员。
“孩子呢?”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小姨红着眼圈,握住我的手,欲言又止。
旁边的医生语气平静地告知:因情绪激动导致急性剥离,送医及时,保住了子宫,但孩子……没了。
我躺在病床上,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说不清是解脱,还是更深重的空洞。
律师上前,将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
是离婚协议。
沈聿已经签好了字。
条件优厚得惊人,几乎是他一半的身家。
“沈先生他……”律师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在处理一些后续事宜,暂时无法前来。
他委托我全权处理。”
后来,从小姨断断续续的叙述和律师隐晦的透露中,我拼凑出了大概。
那晚我大出血被送医,惊动了医院高层。
沈聿试图封锁消息并强行接管我,但我小姨通过海外关系施压,同时我之前的求救电话和沈聿那个跨国项目的某些违规操作开始被有关部门注意调查。
他焦头烂额,自身难保。
最终,他选择了放手,用巨额财产买断一切,换取我不再深究。
一场始于偏执和掌控的疯狂闹剧,最终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仓促落幕。
一个月后,我出院了。
站在医院门口,阳光有些刺眼。
我拒绝了小姨接我回去的提议,只想一个人走走。
漫无目的地穿过街道,像一个游魂。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以前常去的那个街心公园。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孩子们在草坪上嬉笑奔跑。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目光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皮球滚到我脚边。
一个大约两三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仰起脸对我笑,眼睛亮晶晶的。
那一刻,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
我恍惚间,竟从她那精致的眉眼间,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像他。
也像……我。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蛰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女孩的妈妈很快跑过来,歉意地对我笑笑,抱走了孩子。
我独自坐在长椅上,久久没有动弹。
微风吹过,带来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却吹不散心底那一片冰冷的迷雾。
那个由疯狂和科技催生、又最终消逝的孩子……它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