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眠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却被一巴掌猛得扇醒,她费力的睁开眼。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把妹妹都捂死了!”
谢疏桐和谢疏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是赤裸裸的憎恶。
她刚想开口解释,谢疏桐指着林月眠怀里彻底冰冷的尸体,又是一巴掌扇上去。
那一瞬间,林月眠突然觉得这两个她亲生的孩子是那么的陌生。
“啪!”林月眠侧过脸,刚好看见站在远处的谢景渊。
他把苏绾卿的头宝贝似的按在怀里,还一直轻声安慰“不要怕。”
一双直勾勾盯着林月眠挨打的漆黑的眼,却是掩不住的失望:
“林月眠,为了争宠,你竟然恶毒到害死自己的亲身骨肉。”
一块布被塞进林月眠嘴里,没有人给她解释的机会。
林月眠以弑女之罪被吊了起来,带刺的鞭子沾上盐水,一下下甩在她身上。
撕扯着她的皮肉,连着心脏,都一起变得千疮百孔了。
一丝不忍从谢景渊脸上一闪而过。
那个瞬间,他仿佛又和五年前那个跪在她脚下信誓旦旦的少年重合了。
“月眠,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
“我都会一直守护你。”
那时候,他甚至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以现代的方式向她求婚。
他知道,她不属于这个朝代。
他也知道,她拥有这个朝代永远达不到的研制武器的技术。
所以,他利用了她的感情,在他功成名就之后再把她一脚踹开。
这一瞬间,林月眠好像什么都想通了。
“谢景渊,我后悔了。”
蚊蝇般几不可闻的声音回荡在刑房,谢景渊瞳孔骤缩。
重重叹口气:“林月眠弑女,根本没资格养育我的女儿。”
“谢疏桐和谢疏月就归到绾卿名下吧。”
原来,这才是他们诬陷她弑女的真正目的——夺走她抚育孩子的权利。
林月眠心中苦涩难言,她不懂为什么曾经想携手一生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像硬生生从林月眠身体里抽出了一部分灵魂,她刚想反抗,却看见跑进来的孩子。
她们见到林月眠浑身浴血的样子只是稍微愣了下。
随即小心翼翼避开地上溅出的血,亲昵地一左一右拉住苏绾卿的手:
“娘,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新娘了。”
“爹说那个贱奴杀了我们的妹妹,她不配做我们的娘!”
谢家是大户人家,林月眠嫁进来的时候就看不起她,自然不会让她亲自教导孩子。
她的两个女儿都是请了教书先生在教,平时和她见面很少。
林月眠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两个孩子好玩似的拿钳子夹起炭盆里还滋滋作响的烙铁:“娘,这是干嘛用的。”
林月眠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快放下,别受伤了。”
苏绾卿眼珠一转,抢先一步开了口:
“孩子们,这是惩罚像林小姐这样的恶人用的。”
下一秒,两块赤红的烙铁齐齐映上林月眠本就血痕累累的肌肤。
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刑房。
大面积的皮肉接触高温,发出“滋拉”的声响。
谢景渊第一时间捂住苏绾卿的眼睛:“你身子金贵,别脏了你的眼。”
转头又看向半死不活的林月眠,眼神有隐秘的心疼:
“孩子们玩闹而已,你也不要想太多,大度一点。”
谢景渊顿了顿,抿抿嘴:“再说,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两个孩子被吓了一跳,捂着耳朵躲在苏绾卿身后,小声嘟囔:
“怎么跟个怪物似的,太恶心了。”
苏绾卿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出去了,谢景渊缓缓走到林月眠面前。
“七天后,血红之月会出现,届时我会八抬大轿娶绾卿。”
“婚事就由你来办?正好将功折罪。”
林月眠强撑着扯了扯嘴角,斜睨着谢景渊:
“是,谢将军。”
谢景渊好像被林月眠眼底的破碎和恨意烫了下,心尖是难言的滋味。
谢将军——林月眠十年前刚认识他时对他的称呼。
林月眠从来没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这次他也不允许。
谢景渊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月眠,等你办好这个差事,我就原谅你之前的过错。”
听着之前承诺会陪她一辈子的人说这样的话,林月眠几欲作呕。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闷闷的钝痛感传来。
“不委屈您了,你们成亲之后我就会彻底消失在你眼前。谢景渊面色一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外面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他急匆匆踩着雨就飞奔出去,脱下披风盖在还没走远的苏绾卿头上。
几个人影逐渐化成小黑点,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没关系,没几天了,林月眠低头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