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几天后，是我和周琛的纪念日。
他下班格外早，安排得一如往常妥当。
从约会到晚饭，连礼物和惊喜都准备得几乎完美。
餐厅的小提琴曲悠扬，是我说过喜欢的那首。
一切都太好了，我却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
周琛坐在对面，见我脸色不对，轻声问道。
“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明天我们去医院再看看？”
“还是你在担心小年？
你放心，保姆说她今天可乖了。”
小年，是我和周琛给女儿起的小名。
寓意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也是当年他向我求婚时说的，爱我会每年如一日。
可是现在……我抬头，盯着周琛那双眼，想起手机里那些视频。
只能笑得勉强。
“周琛，你没什么想跟我说……”话没说完，先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周琛抱歉地看我一眼，接通了电话。
那头林悦悦的声音格外清晰，哭得十分可怜。
“阿琛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明显看见周琛的喉间微动，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假装漫不经心道。
“怎么了吗？”
周琛踌躇着话头。
“公司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新来的人不会弄，想要我过去帮个忙。”
我哦了一声。
我不知道到底要多大的问题会让那个其实很聪明的实习生为难。
又或者说，非要一个正在过纪念日的周总出马解决。
我刚要脱口而出的不行，在对上他的双眼之后堵在嘴边。
他眸色涌动，分明写着想去。
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被工作为难的人？
“你去吧。”
我没有再纠缠。
反正就要分开了，没必要再抱有任何希望。
话音刚落，他像是得了赦免，松了口气，凑过来吻在我眉心。
“我处理完就回来，等我。”
他走得很快，甚至带着些许毫不犹豫的意味。
我看着一桌子精致的饭菜，和纪念日蛋糕，痛感密密麻麻。
一时分不清是生产的伤口疼，还是心里疼。
或许都有吧。
我叹了口气。
本想借着今晚的契机，能够有个体面的结束。
看来周琛没给我这个机会。
我抽出离婚协议书，直接开车去到了他公司。
推开办公室门那瞬间，果然如我所料，那个新来的实习生也在。
两人看似并不出格，并肩站着在看同一份文件。
可脑袋却挨得很近，女孩儿额前的发丝若有似无地撩到周琛脸颊。
像是大庭广众下的眉目传情。
我压住心底几乎要涌出来的恶心，喊了一声。
“周琛。”
周琛抬头看见我的瞬间，愣了一秒，有些刻意的后退一步，跟林悦悦空出距离。
“老婆？
你怎么来了？”
林悦悦大抵是年轻，脸上表情装不住。
眼神里明显带些不满和不甘，勉强喊了声嫂子好。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
周琛脸色不太好看，笑着劝我。
“阿念，你先回去等我好不好，我马上就忙完了。”
我摇头：“不用了。”
“我来不是要你弥补我什么，而是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刚刚没来得及。”
周琛立马绕开林悦悦，朝我走来，试图伸手牵我，被我不动声色躲开。
他看一眼自己落空的掌心，小声问道。
“怎么了么？”
“我们离婚吧，周琛。”
我往后退一步，将协议拿出来放桌面上。
他盯着那份离婚协议，脸上的表情从怔愣到震惊。
抬头看我，嘴角抽动了两下：“老婆，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回答，只是打开办公室的门，啪啪拍响几声掌音，示意所有人都看过来。
然后转身拿出手机盯着他。
“纪念日快乐，周琛。”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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