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几天后，我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电话，说陈小芸的情况非常不好，可能撑不过今晚了，但她一直念着我的名字，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换上了无菌服，走进了那间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ICU病房。
病床上，那个曾经被我视若己出的少女，如今瘦得脱了形，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生命全靠着机器在维持。
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了最后一丝光亮。
她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抓住我。
我走过去，站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她。
“妈……妈……”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的嗡鸣，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我……我错了……”两行浑浊的泪水，从她干涩的眼角滑落，“我不该……不该听爸爸和……和许阿姨的话……我不该……给你下药……我不该……装病……害你……”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心电监护仪上的警报声，开始断断续续地响起。
“我错了……妈……妈……对……对不起……”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那双曾经充满活力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生命的曲线，在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之后，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绝望的直线。
我静静地站着，看着这个我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在我面前，结束了她短暂而又荒唐的一生。
我心中，没有恨，也没有悲伤，只是一片空洞的虚无。
我走出病房时，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江峰。
他看着我，又看看我身后那条冰冷的直线，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瘫软在地。
陈小芸的死，成了压垮江峰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疯了。
他名下的公司因为无人打理，加上之前丑闻的影响，很快就宣告破产。
整个江家，彻底败落。
时常有人看到，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个神情恍惚的男人，抱着一个枕头，不停地对人说：“我女儿没病……我女儿……”最终，在一个冰冷的雨夜，他从精神病院顶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可悲又可恨的一生。
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张陈小芸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是我抱着她，在游乐园里笑得无比灿烂的样子。
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医学研究和人才培养上。
我成立的基金会，守护了无数的医者，我公开的技术，拯救了无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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