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动活动,强身健体,比啥药都强!”
现在,药瓶彻底空了。
她开始坐立不安。
先是拿着那个空药瓶,在狭小的客厅里,来来回回,像拉磨的驴一样,走了不下十几趟。
每走一趟,就伴随着一声拖长了调子、生怕我听不见的“唉——”。
见我始终稳坐钓鱼台,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蹭到我旁边的旧沙发坐下,把那个空药瓶“啪”地一声,重重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捂着额头,声音虚弱又夸张:“哎哟…林安啊,我这几天…头怎么老是晕乎乎的…眼前发黑…这心里头也慌得厉害…你说…是不是…”我这才从手里的杂志上抬起眼,一脸“关切”:“头晕?
妈,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着了凉?
还是…晚饭那咸菜齁着了?”
我放下杂志,语气真诚地建议:“您前阵子不还总教导我吗?
说每天早上起来,绕着咱这破小区走两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比吃啥仙丹妙药都管用!
要不…明天开始,我让陈然早点起,陪您多走两圈?
走它个四五圈,保管您神清气爽,百病全消!”
婆婆被我这一番“孝顺”又“贴心”的建议堵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拿着那个空药瓶,手指捏得死紧,指关节都泛了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一个字也没憋出来,悻悻地起身,脚步沉重地挪回了她那间散发着樟脑丸和老人味的小卧室。
空药瓶被遗弃在茶几上,像个无声的控诉。
两个月后,在一个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午后,停药已久的婆婆,在厨房里择着她刚捡回来的、半烂不烂的菠菜时,毫无征兆地,整个人像截被砍断的木桩,“咚”地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角歪斜,流出浑浊的白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陈然接到我“平静”的通知电话,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和闻讯而来的邻居七手八脚地把人抬上了救护车。
当我赶到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急诊室时,婆婆已经醒了,正半靠在摇起来的病床上,中气十足地对着陈然嚷嚷:“我不住院!
死也不住!
在这鬼地方待一天,得花多少钱?
好几千啊!
纯属糟蹋钱!
赶紧的,给我办出院!
回家!
我躺躺就好了!”
她一边嚷嚷,眼角的余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