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的声音甜美而机械,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预先录制好的,“请您今天务必处理好交接事宜,并回家收拾行李,司机会在晚上九点整准时到您楼下接您。”
没有商量余地。
没有延迟的可能。
这是一架早已启动的精密机器,她只是一颗被突然放置到传送带上的螺丝,只能顺从地被运往未知的远方。
交接?
她一个刚被提拔的人,能跟谁交接?
周围的同事投来复杂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没有人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强制性的“高升”提出任何疑问,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程序。
她坐在新的办公椅上,如坐针毡。
那张泛黄的照片就贴在她胸口的口袋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慌意乱。
他们从未离开。
这句话在她脑子里疯狂盘旋。
如果从未离开,那他们在哪?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卫生间的方向。
一下午在魂不守舍中煎熬度过。
下班时间一到,同事们如同退潮般迅速离去,没有人多说一句多余的告别。
偌大的办公区很快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头顶那些惨白冰冷的灯光。
她必须再去一次那里。
必须。
空气似乎变得更冷了。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那扇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的光比记忆中更加惨白,像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嘴。
她推开门。
一切如旧。
瓷砖,洗手台,镜子。
那面镜子。
她一步一步挪过去,心跳声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放大到震耳欲聋。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怀疑。
突然。
镜面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轻轻荡漾了一下。
接着,一张脸毫无征兆地浮现在她自己的影像之后!
是照片上的其中一个人!
那个三年前调去海外的前主管!
他的脸像是透过一层波动的水纹看来,模糊,失真,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晰——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地呐喊。
林薇吓得几乎尖叫,猛地后退。
又一张脸浮现。
是五年前的那位女主管,她的影像更淡一些,扭曲着,手指拼命地指向镜面下方。
接着是第三张,第四张……照片上的七张脸,依次或同时地在那面镜子里浮现,重叠在她惊恐失色的倒影上。
他们无声地嘶吼,挣扎,用手指疯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