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气力的剖白而染上薄红,烛光下,眼底的水光清晰可见。
咖啡馆里的钢琴曲恰好换了一首,舒缓深情的旋律流淌开来。
李哲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底的紧张和那不容错辨的认真。
许久。
他眼底那片深沉的、紧绷的什么,像是冰河初融,缓缓地、彻底地消弭了。
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掠过他的眉眼,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后的疲惫,又像是跋涉万里终见绿洲的怔忡。
他极轻极轻地吁出了一口气,气息微颤。
然后,他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暖黄的烛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
“算。”
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共鸣,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沙哑,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的笑意。
“当然算。”
那个“算”字落下,像最后一块严丝合缝的拼图,“咔哒”一声,嵌入了命运曲折的脉络里。
空气依然紧绷着,但那令人窒息的张力却悄然变了质。
不再是猜忌和对抗的暗流,而是某种更纤细、更敏感的东西在无声地震颤,连接着两张桌子之间狭窄的空间。
林夕屏住的呼吸终于缓缓吐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脸颊上的热度未退,反而因为他那个简短却重逾千钧的肯定,烧得更厉害了些。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咖啡杯壁上模糊的天鹅轮廓,试图掩饰胸腔里那头失控狂奔的小鹿。
李哲看着她微颤的睫毛,看着她染上绯红的耳垂,看着她所有细微的、无处遁形的紧张。
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柔软情绪,像温水流过冰封的河床,悄然漫过心口。
十年来的执念,三天的焦灼等待,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落点。
他身体里那根绷得太久太紧的弦,微微松动,带来一阵近乎虚脱的释然,以及随之而来的、更深沉的疲惫。
服务生恰到好处地出现,为林夕添了热水,又悄无声息地退开。
这小小的插曲短暂地打破了凝滞,给了两人一个调整呼吸的间隙。
“那……”林夕鼓起勇气,重新抬起眼,声音还带着一点刚找回气力的虚软,“我们……要从哪里开始重新认识?”
问完,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傻气又直白,忍不住抿了抿唇,露出一丝窘迫。
李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