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将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捐献同意书,推到他面前。
“顾临渊,我把太太的身份还给你,把我的心也给你。”
我的声音很平静,“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他盯着那两份文件,很久很久,都没有伸手去拿。
“沈蒹葭,”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我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是你,一直想让我离开,不是吗?”
他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许微澜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立刻变得紧张。
“微澜,怎么了?”
电话那头,许微澜的声音娇弱又急切:“临渊,我好难受……医生说我情况不太好,你……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顾临渊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抓起外套,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匆匆向门口走去。
在他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个折磨了我三年的问题。
“顾临渊,三年前,你信过我吗?
哪怕只有一次。”
他的背影僵住了。
良久,他冷冰冰地丢下两个字。
“不信。”
门“砰”地一声关上,也彻底关上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光。
我慢慢蹲下身,将头埋进膝盖,终于放声大哭。
原来,我用生命做赌注,换来的一个月温存,也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
第二天,我独自去了医院。
我的主治医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林晚,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蒹葭,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握着我的手,满眼担忧,“其实你的病,国外有最新的临床试验,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我摇摇头,笑着看她:“晚晚,没有希望的不是我的病,是我的心。”
“我已经联系好了匿名的心脏捐献源,那边会和顾临渊对接,没人会知道是你。
我会安排你‘手术失败’,然后送你出国。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沈蒹葭。”
我点点头,将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日记本交给她。
“如果……如果他来找你,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如果他不来,就烧了吧。”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无影灯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麻醉剂注入身体,我的意识渐渐沉沦。
顾临渊,永别了。
愿你和你的白月光,得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