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许贺小步入内,殿内才响起人声。
“圣人,乐华长公主请您去芙月殿,说是有要事相商。”
司马辛淡声道:“马球赛结束了?”
“是。”许贺垂首禀道:“长公主的宴席设在芳林苑,许是宁熙长公主已经有了驸马人选,只是不知为何要请圣人过去。”
按理说,也该是长公主前来含光殿拜见圣人才是。
但是长公主助圣人良多,她难得请圣人走一趟,圣人也许会卖她这个面子。
果然,不过片刻,司马辛便起身,往殿外走去,这是同意了长公主的请求了。
许贺忙吩咐人准备轿辇。
圣人登基后,范太后时常让乐华长公主入宫陪伴自己,圣人便拨了芙月殿给长公主居住。
司马辛几乎没有来过这里。
宫廷内,他最常待的地方便是含光殿。
芙月殿外的内侍见到圣驾来临,忙跪地请安。
早已等候多时的程芜见到圣人,心下也难免紧张,她知道长公主做的事情或许会触怒圣人,那么最先受到圣人怒火定然是她。
不过也有可能,圣人会觉得满意,而长公主也能放下一桩心事。
“圣人。”程芜竭力稳住声音,道:“长公主说,请您去偏殿一趟。”
司马辛目光冷冷:“为何?”
程芜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垂首道:“她为您准备了一件礼物,若是您喜欢,可直接带走,若是不喜欢,那这件礼物,她便转送给旁人。”
司马辛未动。
芙月殿内的内侍宫婢大气不敢喘,院内寂静无比。
“圣人。”许贺低声道:“不如奴才进去看看?”
程芜想到屋内景色,忍住畏惧,躬身道:“圣人,长公主只请您进去一观,还请许内侍留在屋外等候。”
许贺蹙起眉,不懂长公主今日卖的什么关子。
若非此人是奉长公主的命,他此刻都怀疑这婢女是否心存不良。
他刚欲驳斥程芜僭越,语焉不详,又让圣人独自进入,天底下还无人敢安排圣人怎么做事。
“圣人贵体……”
话未说完,就见圣人抬手,示意他留在此处,而后迈步向偏殿走去。
门打开又关上,让人无从窥视里面到底有什么隐秘。
许贺轻摆拂尘,凝眉望向程芜:“里面到底何物?”
程芜不言,只垂首守在门外。
许贺也不好逼问她,他站到门前,警觉地听着屋内的声音,若是有任何不对劲的动静,他就立刻带人冲进去。
殿内炭火旺盛,热意蒸腾。
日光透过窗棂,映照着熏炉之上丝丝缕缕的暖香。
纱帐层层叠叠,遮住拔步床上女子窈窕身影。
司马辛眼神冷寒,明白了阿姐的目的。
他顿住脚步,刚欲转身离去,卧躺在帐内的女子忽而发出低弱的声音。
“表姐。”
酥软的嗓音缠绵又清甜。
司马辛顿住脚步,目光中露出一丝讶异。
饮酒体热,顾月婵喉间干渴,听到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唤了声表姐。
见无人应答,她努力半撑起身子,想起身去倒杯茶喝。
只是头晕晕乎乎的,身子又软得很,她的手只触到轻柔的纱帐,又无力垂下。
脚步声又响起,越来越近。
她以为是表姐来了,软声唤道:“我想喝水。”
帐帘被掀开。
一道颀长身影立于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床上女子。
轻薄的桃夭色纱衣覆着她的身子,遮不住半点春色。
司马辛面色无波地扫过她的薄纱下玉白的肌肤,淡声道:“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