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池岁晚心头一颤，沈律回没有说话，只是细心将她膝盖上的伤包扎好。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池岁晚忽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摔倒，沈律回一边轻斥，一边替她上药的样子，忍不住有落泪的冲动。
包扎完，沈律回手背贴在她额头上，忽然说：“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手腕上佛珠蹭过她的额头，凉凉的，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贺颜年纪小，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有些小脾气，你让让她，等我跟她成婚，她应该就不会吃醋了。”
听完，池岁晚愣住了，一颗心好像在不断下坠，一阵阵闷闷的疼。
明明她比贺颜还小一岁。
她哑着嗓子，扯出一抹笑：“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沈律回收回手，准备往外走，忽然又停下脚步：
“对了，贺颜刚回国，对这边都不太熟悉，她想让你陪着她熟悉环境，我已经答应了。”
“可是……”
池岁晚想拒绝，贺颜哪里是想让她陪着，明明就是想要折磨她。
“可是什么？”
沈律回眉头紧皱，站在黑暗中，辨不清喜怒。
但池岁晚知道，他生气了。
咽下想要说出口的拒绝，她抬起头，掩盖下心底汹涌的情绪，艰难道：“好。”
再有半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睡不到三个小时，池岁晚便被一股暴力拖拽下楼，粗暴地丢进厨房里，佣人声音轻蔑：
“起来，贺小姐早上要喝你做的小米粥。”
池岁晚刚包扎好的膝盖伤口，此刻重重地磕在大理石厨壁上，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现在才凌晨两点。”贺颜就是在故意折腾她。
佣人不屑地看着她：
“大小姐起得早不行吗，你要是不愿意，就去找大少爷。”
沈律回会站在她这边吗？不用想，她也知道答案。
她不得不忍气吞声开始熬粥，佣人站在一边监督她，只要她稍微闭一下眼睛，就会被他用戒尺狠狠打在身上。
小米粥熬好，池岁晚端着来到贺颜房门前，等到日头升起，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日上三竿，贺颜才打开房门，似笑非笑：“不愧是沈家养的狗，就是听话。”
池岁晚咬了咬牙，强撑起一抹笑：“粥凉了，我回去热热。”
“不用。”
贺颜漫不经心地走上来，抬起手，忽然就将小米粥打翻。
池岁晚反应不及，厚重的砂锅砸在她的脚背上，疼的她脸色发白。
沈律回被声音吵醒，看着满地的狼藉，蹙着眉：
“这是怎么了？”
贺颜扑进他怀里，委屈道：“我都说了我花生过敏，小晚还在粥里放了花生，她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池岁晚张了张嘴，想说她绝没在粥里放任何东西。
可看到沈律回眼底对贺颜的宠溺，解释的话又咽了下去。
事实就摆在眼前，沈律回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偏爱贺颜罢了。
沈律回轻轻揉了揉贺颜的发顶：“那我惩罚她。”
一声令下，烈酒摆满了桌子。
刺鼻的味道让池岁晚下意识干呕了一声，胃里泛酸。
她酒精过敏，沾一点点就生不如死。
还记得她第一次，喝了一点他亲手做的酒酿小圆子，过敏进了医院。
沈律回在佛前诵经九十九遍，只求她平安。
后来更是耳提面命，家里的厨师连去腥都不敢放料酒。
而现在……
沈律回指着那些酒，声音微冷：“喝了，全部。”
他顿了顿，将贺颜揽在怀里：“你是沈家未来的女主人，谁都不能怠慢你。”
池岁晚心里一酸，没有犹豫，近乎自虐般拿着一杯酒灌喝下去。
第一杯，嗓子火辣辣地痛，身上泛起熟悉的痒意，呼吸不畅。
第二杯，眼睛开始肿起来，世界只剩下一条小缝，耳朵却愈发敏锐。
她听见贺颜低声嘟囔：“阿回，万一她真对你有了感情怎么办啊，你们相处了那么久……”
沈律回无奈轻笑：“那我把她送出国，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池岁晚喝酒的动作微微顿住，喉咙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就不用了，”贺颜躲在沈律回怀里，冲着她扬起一抹恶毒的笑，“你平时这么忙，有小晚在也能陪我玩玩。”
满桌的酒总算被喝完，池岁晚感受着空气一点点被抽离，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她迷迷糊糊间看到沈律回抬手叫人端来早餐，像以前喂她那样亲密地喂到贺颜嘴边：“好了，先吃饭，别饿坏了。”
或许，他对她的所有好，都不过是为了更好爱贺颜的练手。
好在她及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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