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结果出来了。”
“是误诊。”
陈医生视线飞快扫过苏晚云苍白的脸,语气带着刻意的镇定。
“先前大概是样本弄混了。”
“是病毒性感冒引发的感染,岁岁小姐并未患有噬血细胞综合征。”
苏晚云气得浑身发抖。
季阿姨不知道花了多少代价才找到供体。而这虚假的报告,能轻易掐灭希望。
“我不管是谁收买了你。”
“岁岁必须马上动手术。”
“够了!”傅砚深厉声打断,“陈医生是给你脸面,什么弄混,就是伪造。”
“你谎报岁岁病情!”
病床上,岁岁湿漉漉的眼睛里,是叫人心碎的茫然和愧疚。
“都是岁岁不好,岁岁不该生病。”
“伯伯,对不起。”
“不要凶妈妈……”岁岁小声啜泣。
傅砚深心尖一痛。
从前岁岁只是擦破了点皮,他就连夜带她跑了三家医院,把照顾不周的保姆保镖全部开除封杀。
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苏晚云,你好好看看。”
“你还配做岁岁母亲吗?”
苏晚云不愿再争辩。她看向墙上的时钟,只有最后两个小时了。
她抱起女儿。
傅砚深一把攥住她。
“苏晚云,你还是执迷不悟?”
苏晚云冷冷盯着他,一字一顿:“岁岁是我的女儿。别忘了,你只是伯父。”
傅砚深手僵住了。
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仿佛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逼他恢复身份吗?
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恨?
一定是错觉。
“弟妹,别再折腾岁岁了。”
裴绯月抚着小腹进来。
她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苏晚云却看到了计谋得逞的畅快。
“再胡闹,小小感冒,也是会要人命的。”
闻言,苏晚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裴绯月想拖死岁岁,还要把害死岁岁的罪名安在她头上。
她不在意背锅。
岁岁不能有事!
“我和岁岁从来都不是你们的阻碍。等手术结束后,我就会带她离开。”
傅砚深下意识反问:“离开?你能去哪?”
他的不屑刺痛了苏晚云的心。然而她无暇再纠缠,撞开他,抱着女儿往外冲。
裴绯月挪了半步,挡在病房门口。
“弟妹,医生说了要静养。”
“让开!”
苏晚云肩膀刚擦过裴绯月,对方“啊”一声低呼,身子往旁边倒去。
“我的肚子……”
裴绯月脸色煞白,手捂着小腹蜷缩在地。
她看向傅砚深,眼泪不住流淌:“老公,我们的孩子……”
苏晚云看到她捏碎了什么。
裙摆顿时染上了刺目的红。
“苏!晚!云!”
傅砚深发了狂。
他一把将岁岁抢了回来,脚踢在苏晚云的膝窝处,将她踹跪在地。
“那是血浆道具!”苏晚云嘶吼。
“够了!”
“苏晚云,要是绯月的孩子有什么差池,我绝不会放过你!”
医生做了抢救。
裴绯月始终腹痛难忍。
傅母赶到医院,带来了当年的大师。
“这是受了邪祟冲撞啊!”
“要用冲撞之人血脉至亲的血液做药引,才可镇魂保胎。”
“那只好抽岁岁的血了。”傅母叹息。
苏晚云目眦欲裂:“你们不仅阻止岁岁做手术,还要抽她的血安胎!”
“她有血液病啊!”
傅砚深望向小脸苍白的女儿,似有不忍。
手不自觉攥紧。
“傅先生。”
大师催促:“胎儿气息微弱,再耽搁,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傅砚深闭了闭眼,睁开,只剩下冷硬。
他看向苏晚云。
“记住了,岁岁是在替你赎罪。”
“取血!”
“不!”
苏晚云瞪大了双眼,泪水一颗颗砸落。她被保镖按在地上,只能无力地看着冰冷的针头插进了女儿血管里。
那小手连颤抖都没力气。
生机快速流逝。
“岁岁!”
“伯伯,岁岁疼。”岁岁声音很轻,像气音。
“已经400毫升了。”护士说。
大师摇头:“还不够。”
“岁岁,忍一忍,为了伯母肚子里的弟弟。”
岁岁的眼神慢慢涣散。
抓紧床单的小手松开。
“妈妈……”
呓语低得几乎听不到。
护士心惊胆战:“600毫升,就是正常人也受不了……”
傅砚深看着眉眼紧闭面无血色的女儿,心跳没来由地加快。
她的感冒还没好……
大师颔首:“可以了。”
傅砚深松了口气。
一行人乌乌泱泱地赶往VIP病房,他们期待着血液能救活未出世的傅家长孙。
路过苏晚云身边时,傅砚深顿足。
“让岁岁好好休息。”
“要是继续胡闹,我让你再也见不到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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