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谨凝视着甄玉蘅发白的脸,袖筒里的弩箭已经搭上了弦,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想要活口,又不能伤了甄玉蘅。
他完全能够一击致命,但是他需要撬开那刺客的口,逼他供出幕后主使。
若只是刺伤那人,甄玉蘅的性命就堪忧了。
他在犹豫,眼见刀刃已经划破甄玉蘅的脖子,他皱起眉,握紧了弩箭。
就当谢从谨准备出手时,甄玉蘅先一步开了口:“我知道从哪里走可以最快地出去,我带你去,你放了我。”
蒙面人犹豫了一瞬,狠声道:“你若是敢骗我……”
“我只为保命,骗你干什么?”
甄玉蘅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从这里走。”
蒙面人半信半疑,刀松了几分,谨慎地抓着甄玉蘅的肩膀朝她所指的方向走。
甄玉蘅向谢从谨递过去一个眼神,又继续对蒙面人说:
“往前走,有一座矮墙,翻过去一路向西便能出去……”
蒙面人一边听她说,一边挪动着步子,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死路。
这个位置,正方便谢从谨出手。
电光石火间,谢从谨的弩箭对准了蒙面人的右臂。
一击即中,蒙面人呜咽一声,右手的刀便拿不稳了。
甄玉蘅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
“拿下!”
谢从谨一声令下,侍卫们闻声而动,将那人擒住。
甄玉蘅两腿发软,扶着廊柱缓缓蹲下。
手掌抚上脖颈,摸到一点血迹,她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太子无碍,刺客已经被带走审问,太子派随行的大夫给甄玉蘅治伤。
所幸只是划破点皮,伤得不深。
大夫给她包扎好伤口说:“谢夫人放心,不会留疤的。”
甄玉蘅道了谢,送走大夫后,她捧着铜镜看自己脖子上白纱。
还好她赌对了,她赌谢从谨是个面硬心软的人,赌他不会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赌他留有后手。
所以她故意让那刺客放松警惕,引他完全暴露在谢从谨的视线下,方便谢从谨出手。
虽然受了点伤,不过她倒觉得这伤值得。
她这样冒险去给谢从谨报信,差点没命,谢从谨应该不能再老是怀疑她心怀不轨了。
她这样想着,谢从谨敲响了她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