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穿破了,爹帮他缝补,补丁摞补丁,他说 “还能穿”。
每天收摊后,他把零钱倒进那个旧铁盒,一分、一毛、一块的硬币碰撞的声音,在他听来比啥都好听。
有年冬天,下着小雪,摊前没顾客,建军想早点收摊,爹却不让:“再等等,说不定有人来修鞋。”
直到天黑透了,才等来个老太太,拿来双棉鞋,鞋底磨穿了。
建军修了半个钟头,收了两块钱,老太太掏出个皱巴巴的五块钱,说不用找了。
爹却赶紧找了三块钱递过去:“该多少是多少,不能多要。”
老太太走后,爹把那两块钱放进铁盒,对建军说:“老太太挣钱不容易。”
到去年冬天,铁盒里的钱终于换成了存折,上面的数字刚好五十万 —— 是建军修了上万双鞋攒下的:修一双布鞋五块,修一双皮鞋十块,补一个鞋底三块,换一根鞋带一块…… 每一笔都浸着汗,沾着油,裹着寒风和烈日。
他把存折藏在铁盒最底层,盖着爹给他缝的红布,夜里睡不着时,就拿出来摸一摸,存折的塑料壳被摸得发亮,他想着开春就带爹去签合同,让爹住上亮堂的房子。
可开春的风还没暖透,爹就病倒了。
2 消毒水味的春天三月的风裹着沙尘,吹得人眼睛疼。
建军正在修一双劳保鞋,鞋底磨得快透了,他得用粗线缝三层才结实。
爹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帮他整理零钱,突然捂着肚子蹲下来,脸憋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地上的零钱上。
“爹,你咋了?”
建军慌了,手里的锥子 “当啷” 掉在地上,右腿踉跄着想去扶爹,却差点摔在摊前的板凳上。
旁边卖早点的李阿姨跑过来,帮着建军把爹扶到帆布棚里的座位上:“建娃,快送医院,老根这情况不对。”
建军摸出手机,手却抖得按不准号码,屏幕上的数字晃来晃去。
李阿姨帮他拨了 120,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像把刀子扎在他心上。
爹靠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建娃,别去医院,花钱……” 建军紧紧抱着爹,眼泪掉在爹的头发上:“爹,钱不重要,咱歹治病。”
医院的走廊白得晃眼,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他想咳嗽。
医生拿着 CT 片出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