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细棉布,少说要二十块钱。
母亲的救命钱是规矩,姜穗穗的新衣钱却能轻易松口。
原来这规矩不是铁律,不过是顾长风偏疼谁,就对谁网开一面的借口。
她咬住手背,直到咬出血来,才勉强压下胸口的剧疼。
乔清欢将母亲安葬,然后转身回了娘家。
她掀开木箱,取出压在最底下的大红嫁衣。
嫁衣上别着的一等功勋章,那是结婚那年顾长风亲手别上的,说要把最荣耀的勋章配给最珍贵的人。
而此刻,成了她离婚的筹码。
她攥着顾长风的一等勋章来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办事员说手续办完要半个月,她木然点头。
接着,她向文工团申请调离到国外,然后又把母亲死亡报告整理出来,嘱托邮递员半个月后交到顾长风手里。
做完这一切,她从邮局走出来。
阳光照在身上,她却冷得发抖。
母亲临终前瘦得脱相的模样、被病痛折磨的呻吟,还有顾长风冷漠的眼神,无数委屈痛苦一股脑涌上心头。
乔清欢突然崩溃大哭。
所有压抑的痛苦倾泻而出,哭得肝肠寸断,哭得痛不欲生。
顾长风身份特殊,组织绝对不会允许他出国。
半个月后,即使上天入海,他也再找不到她了。
顾长风,永别。
2
第二章
第二天,乔清欢顶着红肿的眼睛,向文工团领导递交完辞职申请。
刚走出大门,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文工团门口停着辆崭新的吉普车。
乔清欢脚步顿住,看见顾长风从驾驶座下来,大步走过来,伸手要搂她肩膀,“清欢,怎么不接电话?今晚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周围人窃窃私语。
“快看!顾团长的车又来接人了!”
“可不是嘛,人家小两口感情好着呢,听说团长连开会迟到都要赶过来接人。”
“要我说啊,全军区谁不知道顾团长宠媳妇?上次清欢姐演出,团长在台下坐得比新兵蛋子还直,眼睛就没从台上挪开过!”
曾经,她也以为他是真心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