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想法让他浑身掠过一阵战栗。
是恐惧,还是……一丝微不可察的、病态的兴奋?
他尝试着,极其轻微地,用被铐住的右手食指的指甲,在左手苍白的手腕皮肤上,轻轻一划。
没有笔,没有墨。
只有冰冷的指甲和温热的皮肤。
什么也没有发生。
果然。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自嘲。
奢望。
然而,就在他即将放弃这个可笑念头的瞬间——一种极其细微、却绝不容错辨的“流逝感”突兀地中断了!
就像狂奔的人猛地撞上一堵透明的墙,虽然只是一瞬,但那感觉清晰得可怕!
他脑中那轰隆作响的倒计时,似乎极其轻微地……顿挫了一下?
姚空猛地睁大眼睛,呼吸骤然停止。
不是通过画笔和纸。
是……直接“画”在自己身上?
以身体为纸,以生命……为墨?
警车重新启动,引擎的低吼掩盖了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只有一道微红的划痕,什么痕迹都没有。
但刚才那一瞬的异样感,绝非幻觉。
冰冷的绝望深处,竟挣扎着冒出一颗疯狂的火星。
七十二小时。
四十三百二十分钟。
二十五万九千二百秒。
倒计时仍在继续,冰冷无情。
但这一次,姚空低垂的眼眸里,那一片燃烧殆尽的荒原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被铐住的手指。
警车呼啸着,驶向未知的结局。
而他的囚笼,似乎不再仅仅是这辆疾驰的金属盒子,或那即将到来的牢房。
他的囚笼,是他的生命,也是他唯一……或许还能涂抹两笔的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