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片死寂。
没有车流声,没有风声,什么都没有。
仿佛信号陷入了一个绝对真空的、死亡的区域。
不,仔细听,好像有另一种声音。
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平稳,绵长,一下,又一下。
贴得极近,仿佛他就真的站在门板之后,嘴唇贴着门缝,对着手机轻声细语。
我猛地将手机从耳边甩开,屏幕朝下砸在柔软的防滑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微弱的呼吸声似乎还在浴室逼仄的空气里回荡。
血水仍在渗透。
暗红色,黏稠,速度不快,却执着地蔓延开来,已经染红了一小片地砖。
阿玄呢?
它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是安静地蹲在血水里?
还是……正透过门缝,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我?
我蜷缩起来,手脚冰冷,死死咬住自己的拳头,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晕过去。
绝对不能。
晕过去就完了。
周屿……那真的是周屿吗?
如果是他,他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他,那电话里的声音是什么?
模仿?
幻觉?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需要确认。
眼睛死死盯着门缝下那片不断扩大的血红,我颤抖地、极其缓慢地俯下身,伸长手臂,用指尖去够地上的手机。
指尖碰到冰凉的手机壳,像触电一样缩回来,又再次伸出。
一下,两下……终于勾了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令人作呕的空气压入肺腑,重新将手机贴到耳边。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周屿?”
“嗯?”
他的回应几乎立刻响起,依旧是那副温柔得滴出水来的语调,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怎么了,安安?
是不是等得有点急了?”
背景音不再是车流声,而是一种极轻微的、规律的……摩擦声?
嘶啦……嘶啦……像是粗糙的布料在反复擦拭着什么。
我的胃开始抽搐。
“你……到哪儿了?”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但颤抖无法完全抑制。
“很快了。
拐过这个弯就到了。”
他语气轻松,“别着急,锁好门,等我。”
锁好门?
等他?
如果他真的就在这扇门外,那我锁门防的是谁?
等的又是谁?
摩擦声持续着。
嘶啦……嘶啦……伴随着那声音,门底缝隙渗入的血水,似乎流速加快了一些。
那一小滩暗红变得更大,边缘开始顺着地砖的缝隙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