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子唤情郎的称呼。
元钺手腕猛地一抖,几滴殷红的酒液溅落在胸前。
“哈哈哈……”
郗灵鸢捉弄他成功,得意地笑出声。
烛光映亮了她精致的眉眼,琥珀色的眸中盛满狡黠,如同偷腥得逞的小狐狸。
元钺静静地看了她几息,仰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而后,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嗯。”
这下轮到郗灵鸢怔住,老古板竟然……应了?
元钺勾了勾唇。
自觉输了一招,郗灵鸢又甜甜唤道:“晏郎~”
元钺耳廓渐渐发烫,但见她眼巴巴等着,还是配合地回应。
“嗯。”
郗灵鸢得寸进尺,倾身凑近:“那以后,私下就这么唤你,可好?”
彼此离得很近,元钺感受到温热的气息,眸光不受控地掠过她的唇。
郗灵鸢看在眼里,指尖轻戳他胸前被酒液浸湿的痕迹。
“衣裳脏了呢。”
想扒掉。
元钺略退开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嗯,我回去沐……了。”
他本想说沐浴,又觉得太过直白,便含糊带过。
郗灵鸢已然听清,顺水推舟道:“沐浴后,穿上次挑的那件月白色广袖袍可好?我一直期待你穿上的模样。”
见他沉默不语,郗灵鸢又放软了声音:“好不好嘛?”
娇声叠着甜意,如同小钩子,勾得元钺心尖发颤。
他喉结滚了滚,终是鬼迷心窍地应下。
“好。”
郗灵鸢欣赏着美人含羞之态,只觉眼前人每一处都长得合她心意。
高鼻深目,长颈宽肩……
元钺看清她眼中的满意之色,唇边的笑意却慢慢滞住。
相识之初,她便毫不避讳地夸赞他的皮囊。
彼时只觉她轻浮孟浪,如今却忧喜交织。
喜的是,这副皮囊能得她青睐。
忧的是,她或许,只爱这张脸。
……
元钺临出门前,对镜整理宽袖。
镜中映出的月白色身影,颀长挺拔,广袖飘飘,风姿卓然,却透着几分陌生。
两月之前,他还是执掌麒麟卫的铁血统帅,不是冰冷的甲胄,便是利落的常服,何曾在意过衣饰?
忽地,脑中蹦出“以色侍人”四个大字。
元钺闭目轻叹,敛去杂念,推门去船尾赴约。
刚经过会客厅,视线便被船尾梦幻的湖蓝色攫住。
少女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白玉流苏簪挽住鬓边碎发,其余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此刻,她双手虔诚地握着一物,正对月闭目祝祷。
朦胧的月华倾洒而下,为她光洁的侧脸镀上一层流光,恍若误入凡尘的月中仙娥。
元钺忍不住想,她在祈求什么?
郗灵鸢默念完北斗经最后一个字,小心翼翼将香囊收入袖袋,如此做足了姿态,才回眸朝身后望去。
玉面郎君静立于船舷边,夜风猎猎,吹得他衣袂翻飞,袍袖鼓荡,俊美得不似尘世中人,
倒似志怪话本里,专程赴人间约会的精怪。
元钺捕捉到她眼中的惊艳,默默挺直脊背,大步朝她走去。
郗灵鸢嘴角翘起,眸光毫不加掩饰地在他脸上流连。
这张脸生得丰神俊朗,无一处瑕疵,就是神情总淡淡的。
好想……看他彻底失控的模样啊。
郗灵鸢忆起密林中的吻,他那时好像就失控了。
可惜她当时闭着眼,又被吻得发软,根本无暇细看他的神情。
下次……定要睁大眼睛看个清楚。
元钺走至近前,见她仍灼灼盯着自己,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这才留意到船板上已铺设茵席,茶案上茶炉、茶饼、茶釜等物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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