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轻笑一声,似乎也不意外。
“跟他离婚,我亲自过去接你。”
“明天,可以吗?”
话筒里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是谢崇山思考时的习惯,傅芷的心口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语气坚决地开口。
“再给我一个月时间,等我处理好北城的一切,就回去继续任职。”
回到别墅,傅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思绪飘到了很远。
她想起初次见裴肆年的情景,两家长辈商讨着联姻事宜,男人清冷冷的,仿佛事不关己。
婚后三年,她费尽心思地讨好裴肆年。
洗手做羹汤,熬夜煲了五个小时的海鲜粥,他看都不看就扔进垃圾桶。
周年纪念日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被他随手丢给路边的流浪狗。
就连欢爱时,不小心触碰了他的身体,裴肆年也会立马暂停,在浴室把皮肤搓得掉层皮。
所有人都安慰她。
“裴家那位爷天生洁癖,你多忍耐包容一点。”
想起今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
裴肆年单膝跪在地上,认真地给她穿上高跟鞋,薄唇轻柔地吻上女人的脚踝。
傅芷便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闷闷的钝痛,沉重得让她喘不上气。
原来高岭之花是会跌落神坛的。
只不过让他心甘情愿跪倒在石榴裙下的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先生!您回来了!”
门口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裴肆年带着一身吻痕走进了房间。
傅芷像往常一样主动为他脱下外套,在闻到他身上的女士媚香时,指尖轻抖了一下。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
“医院里那个癫狂的精神病疯子是你安排人做的吧?”
“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今天的事情。”
“傅芷你记住,我们只是单纯的联姻夫妻,不要越界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在了她的心口。
多么可笑啊。
可裴肆年却连一声解释都懒得听,径直走入浴室,直截了当给她定了罪。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
“傅小姐,您预约的一个月后飞往南城的航班已经出票了,需要为您提前选座位吗?”
挂了电话后,裴肆年刚好洗完澡。
“什么航班?”
“没什么,一个骚扰电话。”
他只是随口一问,紧接着摘掉了腰上的浴巾,水滴顺着块垒分明的腹肌一路向下。
裴肆年就连在男女欢好时,也公事公办。
“今天是你的排卵期,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裴肆年说着,用酒精消毒了三遍的手,大力剥开女人的睡裙。
在看到玲珑有致的身体时,淡漠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情欲。
然而,傅芷却直视着他。
“这次不蒙面,可以吗?”
那双眼睛蒙上一层很淡的水雾。
裴肆年愣神了两秒,心脏像是被灼烧了一般。
也许是她的眼睛太过于清澈,让他一下子放下了警惕。
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傅芷清楚地看到,是江娆发来的照片和信息。
“肆年,外面的雨好大,我有点害怕。”
“你忙完事情可以过来陪陪我吗?”
裴肆年的神情果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多言,一把将女人压在了身下。
傅芷攀上他的肩膀,将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
她眼中有不舍,轻声呢喃。
“别走,永远陪在我身边......”
结束后,裴肆年眉眼间流露出餍足,毫不留情地离开。
只留傅芷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仿佛刚才的激情和耳鬓厮磨都是假象。
他从不在这里过夜。
或许会去找江娆,也或许会继续沉浸在别的温柔乡,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傅芷的心里却没有半分波动。
只要想起刚才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鲜活的、砰砰有力,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
究竟,谁是谁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