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压了压喉咙的作呕感,趁机道:“陛下,那日后也别同儒祈置气好不好?”
赵砚徽眉头微挑,也不知他是否当真看出了她的用意,但这种要哄着她离开的关头,什么好话都能往出冒。
“好好,怎样都依你,儒祈是咱们两个的孩子,我哪里舍得同他置气重罚他?”
玉珺点了点头,从他怀中站起身来,向旁边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主动对外面的内侍吩咐道:“叫人进来罢。”
殿门终于推开,只将盎柔一人放了进来。
小姑娘也不知在外面哭了多久,此刻双眸红肿的不像话,小脸也发白,跪下问安时,殷红的唇角都发颤,声音也跟着抽一噎的,叫人瞧着更是怜惜。
赵砚徽先一步开口:“起来罢,怎得哭成这副模样。”
盎柔虽直起身来,却未从地上站起,晶莹的泪顺着面颊滑下,垂在下颚上悬而未落,她咬了咬唇,怯怯看了玉珺一眼,而后再一次俯首磕头:“奴婢走投无路,只能斗胆来求见,求陛下念在往日承诺,帮一帮奴婢罢。”
玉珺眉心微微蹙起,盯着盎柔的脸出神,没注意到帝王看了她一眼。
赵砚徽沉吟一瞬:“天子一言,自然作数,你受了什么委屈直接说罢。”
盎柔这才直起身来,语调哀婉:“怪只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前些日子奴婢得了陛下的赏赐,惹了人眼红,亦惹了人前来奉承,奴婢本无狐假虎威之意,也知晓陛下不似他们说的那般,更没有……纳了奴婢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倒是让她的唇瓣殷红更甚,再说话也委屈了起来:“这段时日来,旁人不知内情,只当奴婢是昙花一现,眼红者落井下石,奉承者更是反踩一脚,奴婢原以为过些日子便好了,却未想到他们变本加厉,奴婢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来求陛下,求陛下赏奴婢一个容身之所。”
她这来龙去脉讲的情有可原,都能看得出来,是因那送去御膳房的赏赐,才招惹来这些祸事。
帝王对她负责,理所应当。
赵砚徽自然不会拒绝,只是玉珺在这里,方才又亲密过,他好心顾及她颜面,问了她一句:“盎柔如今处境乃因朕而起,珺儿觉得应当如何?”
玉珺仍旧盯着盎柔看,将她这张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像,着实是像已故的元禧皇贵妃宋盈染。
从前她觉得像,却并没有深想下去,世间人千千万,有容貌相似者并不奇怪。
可如今细看下去,更觉她的眉眼像,神韵像,即便是做着宋盈染从未有过的柔弱神态,也能让人觉得她们相似。
那黄纸,又是否会与她有关系?
她想的出神,赵砚徽却觉得她是生气了,抬袖去牵她的手,先是捏了捏她的掌心,而后与她十指相扣:“珺儿,你向来心善,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罢。”
玉珺回过神来,从听清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帝王之意。
她垂眸顺着去看帝王拉着自己的手,她莫名地想,用这种亲昵的方式迷惑她,让她点头,算不算是帝王的出卖色相?
念头刚起,她便没忍住牵了牵唇。
赵砚徽不知她心中所想,还当她是在生气不愿,干脆道:“还未曾来得及同珺儿说,这段时日来,虽寻刘大人尸身一家无果,但寻到了刘夫人方氏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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