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住桌子,定了定神。
“快!快请!”
“不!老夫亲自去迎!”
户部尚书府的书房里,一片狼藉。
两位大明朝的顶梁柱,相对而坐。
梁储的面色,灰败如土。
“首辅大人,这……这真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啊。”
他的嗓子都哑了。
彻夜未免的刘健,双颊深陷,眼里布满了血丝。
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可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老梁,陛下不是在跟咱们开玩笑。”
刘健的声音有些沙哑。
“八百万两,一年为期。”
“要么咱们办到,要么……咱们滚蛋。”
梁储瘫坐在椅子上,双手发抖。
“怎么办得到?国库里连耗子都养不活了,我去哪儿给你变出八百万两?”
“去抢。”
刘健吐出两个字。
梁储一愣。
“抢?抢谁?”
“贪官。”
刘健的语气很冷。
“陛下要的是舰队,是火器,是能打到海外去的刀。”
“这把刀,总得先见见血。”
“朝堂上,有多少人脑满肠肥,家里藏的金山银山,比国库还多?”
“杀了他们,钱不就有了?”
梁储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只是要钱了,这是要清洗朝堂。
“这……这会动摇国本的!满朝文武,人心惶惶,朝局会大乱!”
“国本?”
刘健苦笑一声。
“陛下昨天问我什么是国本。”
“现在我懂了。”
“一个连军饷都发不出的朝廷,一个连自保的船都造不起的朝廷,它还有个屁的国本!”
“乱就乱吧。”
“不破不立。”
“除了抢,还有一条路。”
刘健端起冷茶,喝了一口。
“挣。”
“陛下要学郑和太监,咱们为什么不能学?”
“开海贸,征商税。”
“江南那些盐商、丝绸商、瓷器商,富可敌国,凭什么他们吃得满嘴流油,国库却要饿死?”
“一条鞭法推行不下去,是动了士大夫的蛋糕。那咱们就先动商贾的!”
梁储的呼吸急促起来。
一抢,一挣。
一手拿屠刀,一手拿算盘。
这个法子,太大胆。
太疯狂。
可这也是唯一的生路。
“好!”
梁储一掌拍在桌子上。
“首辅大人,我跟你干了!”
“大不了,就是这条老命!”
……
两位穿着官袍的老臣,迎着晨风,再次站到了养心殿外。
他们请求觐见。
出来传话的小太监,头都不敢抬。
“二位大人,陛下有旨。”
刘健和梁储躬身。
“陛下说,法子既然想出来了,就去做。”
“朕不想听过程,朕只要结果。”
小太监一字不差地转述着。
“一年之后,朕要看到八百万两银子,要看到能下水的战船。”
“办不到,你们二位,就自己去跟先帝请罪吧。”
话传完了。
小太监躬身退回殿内。
厚重的大门,依旧紧闭。
皇帝连见他们一面都没有。
梁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信任。
也是一种能把人活活压死的压力。
刘健却长长吐出一口气。
“走吧。”
“陛下把刀,递到咱们手里了。”
……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刘健开口。
“老梁,商税之事,你是行家,就交给你了。”
梁储凝重地点头。
“此事不易,江南士绅与商贾勾结甚深,怕是会遇到极大的阻力。”
“我知道。”
“所以我去办更难的事。”
刘健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我要抄家。”
梁储心头一寒。
“首辅大人,此事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我一个人,办不了。”
刘健停下脚步,望向内阁所在的文华殿方向。
“我需要希声的帮忙。”
希声,是次辅李东阳的字。
李东阳此人,向来以稳重谨慎著称。
让他跟着一起搅动这趟政治血水,比要钱还难。
内阁公房里,李东阳正在看书。
听完刘健的计划,手里的书“啪”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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