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钗子，本是云舟为你准备的聘礼之一。他说，到底是他负了你，总得给你些补偿。”
“妹妹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全当是个念想。”
话音未落，她竟要将那支钗，插向我的发髻。
我眼底一寒，正欲发作。
啪！
一声脆响。
顾晏辞不知何时已挡在我身前，他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重重敲在柳莺莺的手腕上。
柳莺莺痛呼一声，凤钗脱手落地。
“谁给你的胆子，碰我的人？”
顾晏辞脸上笑意全无，方才的纨绔风流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头发颤的压迫感。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凤钗，抬脚，碾了上去。
咔嚓。
珠宝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陆云舟不要的破烂，也敢拿到我顾晏辞的夫人面前来脏她的眼？”
字字诛心。
柳莺莺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你一个废物纨绔！你怎敢？！”
“废物？”顾晏辞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陡然收声，眼神变得狠厉。
“我就算是废物，也是圣上亲赐的将军府女婿。”
他上下扫视柳莺莺，满是鄙夷。
“倒是你，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东西，也配在将军府犬吠？”
柳莺莺被他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屁滚尿流地逃了。
前厅恢复了平静。
我爹看向顾晏辞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审视。
而顾晏辞，转瞬间又恢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对我邀功似的眨了眨眼。
“夫人，为夫表现如何？往后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打断她的腿。”
我没有理会他的贫嘴，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静地看了他片刻。
“婚期。”我问。
“七日后！”顾晏辞答得飞快，“钦天监说了，宜嫁娶，百年好合！”
我点点头。
“好，就七日后。”
4
七日后，大婚。
将军府张灯结彩，十里红妆自街头铺到巷尾。
镇国大将军的嫡女，即便退了安远侯府的婚，依旧是全京城最尊贵的明珠。
吉时到，我盖上红盖头，由喜娘扶着，在喧天的鼓乐声中坐上八抬大轿。
顾晏辞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喜庆红衣，衬得他愈发俊朗不凡。
他满面春风地行在队伍最前，引来路人无数目光。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穿过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百姓夹道围观，议论声不止。
“宋家小姐这等人物，竟要嫁给一个废物。”
“嘘！小点声！人家现在是圣上亲赐的将军府女婿！”
我坐在轿中，充耳不闻。
婚轿行至朱雀大街中央，队伍猛地停了。
喧闹的鼓乐，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盔甲碰撞的声响。
我心里一沉，掀开轿帘一角。
街道前方，一队玄甲士兵拦住去路，他们手中的长戟反射着日光。
为首之人骑在马上，正是陆云舟。
他换下儒将青衫，身着冰冷铠甲，脸上再无半分愧疚，只剩偏执的疯狂。
“宋知夏，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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