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落雨下雪，就疼痛难耐。
若那个孩子还活着，应该会叫娘亲，爹爹了……
可都是如果，现在的言之行，也要当爹了。
我不清楚自己在街角躺了几日，包子都被别的乞丐强行夺走了。
有好心路人丢给我丢了铜币和吃的。
多讽刺。
从前京中的千金贵女，如今竟成了流落街头，讨要吃食的乞丐。
我闭上眼，绝望笑了笑。
雨停那日，我所在的街头忽然有人搭起了粥棚，接济百姓。
是相府的家丁。
从前这样行善积德的事，都是言之行陪我做的。
可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已经换了。
我看着排着长队的百姓，拖着断腿想挪到前方。
我终是不甘心，想再看言之行一眼。
可才到粥棚附近，哭啼声就让我顿住。
“之行，你是不是还在念着小姐？”
“从那日那个乞丐来过后，你就频频失神，我知晓我终究是个丫鬟出身，比不得小姐与你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可她如此伤你、骗你，你却还……”
女子的啜泣听得人怜惜。
言之行叹了一声，将苏茯苓揽入怀中。
“莫哭，我怎会再念着那毒妇。”
“既然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我爱的人只会是你。”
言之行的话让我顿时泣不成声。
我逃一般地转身就走，连摔带爬的，只想离开这里。
喉头是难掩的痛，让我连哀号都做不到。
直到，一双绣鞋用力踩在我的手上。
“小姐，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没有死在外面。”
我呼吸像瞬间停了，冷汗涌出。
我从未想过。
先认出我的人，不是言之行，而是苏茯苓。
她眼中阴毒，没了在爹娘和言之行面前的温柔善良。
“孟桑，你三年前就该死，竟还能从窑子里逃出来。”
苏茯苓用力碾着我的手指。
疼得我脑中发晕，呜咽挣扎，猩红着眼死死盯着她。
“是你。”
“你……害了我。”
苏茯苓笑得得意，用力掐住我的下颌，嫌恶道：
“是我，从高高在上的千金沦落成千人骑的乞丐，孟桑，感受如何？”
“我也爱慕言之行，可为什么眼中只有你一眼！就因为你是小姐，而我只是个丫鬟吗？”
“所以为了能嫁给他，我买通人掳走你，又替你编织了一出与流寇私通的戏码。”
苏茯苓用力甩开我。
我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她却又一脚踩在我没了脸皮的那半张脸上。
“可他们竟然都信了，这京中人人都知道你背弃了言之行，选了流寇。”
“如今，你爹娘认我为女，言之行也只爱我一人。”
我呜咽，双目赤红瞪着苏茯苓。
她笑得扭曲得意。
她身后的壮汉将我压在地上，挣扎不得。
看见我眼中麻木绝望，苏茯苓捡起石头，朝我面上用力砸来。
我的牙一颗颗被摔得粉碎。
我的脸变得面目全非。
苏茯苓累了，就冷声吩咐道：“想尽办法把她处理干净，别让我再在京中看见她。”
我疼到麻木，鲜血糊在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夫人？”
言之行的声音传来，我麻木的思绪陡然清明一瞬。
苏茯苓慌了一瞬，立刻让壮汉捂着我的嘴带我离开。
“捂紧了，发出一点声音你们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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