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微凝，夜风透过窗牖吹进来，烛火“噼啪”爆出灯花。
姜妤眸色轻颤，轻唤了声：“大人？”
萧肃的视线从姜妤的脸上移至脖颈下定住，眼神晦涩语气确切道：
“今日午后，京中都传从儋州回来的姜家三小姐姿色动人，能引世家公子为之折腰。
今夜一见，本相才知所言非虚，这张脸，确能引得无数权贵为你倾倒。
不过本相看来，比起姿容，三小姐皮囊深处的这颗七窍玲珑心，更能蛊惑人心。”
姜妤直勾勾的看着萧肃笑：“大人，七窍玲珑心不好吗？臣女的这颗心，可以助大人毁侯府，成大业。”
萧肃再次一寸寸看过姜妤眉眼：“自然是好的。”
“不过，这些还不足以让本相信服。”
萧肃笑里藏刀看着姜妤，从腰封抽出一把短刃交入她手中。
姜妤握住短刃，“大人？”
萧肃眼神越过她看向面如死灰的刺史，语调冷冽道：“杀了他，让本相看看你的真心。”
姜妤握紧短刃，转过身去没有半分犹豫刺了进去。
鲜血飞溅，儋州刺史挣扎着倒地很快没了动静。
门侧林平被唬了一大跳。
眼前之人分明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怎会有如此魄力和胆识。
姜妤瞧了一眼林平，后又抽出短刃收回视线看着刺史冷笑。
老东西，此前儋州种种算忍让你，纵被你欺凌久，可时间变换，最后还不是我杀了你。
姜妤俯身，撩起刺史衣袍擦拭着沾了满手的血污。
萧肃看着姜妤背影，眼底诧异一闪而过。
姜妤回头笑，眼尾沾染点点猩红，“大人可看见了臣女的真心？若是看不见，臣女还能做得更多。”
这笑如粉色蔷薇染血，妖异中又带着些诡谲肃杀之气。
危险又迷人，叫人忍不住想要窥探。
萧肃对上姜妤视线：“竟丝毫不惧。”
姜妤抬手用指尖抹去眼角温热，“因为臣女背后空无一人。”
萧肃看着她:“往后自有本相为靠山。”
萧肃看向屋外吩咐:“林平，夜色深了，送三小姐回侯府。”
林平推开房门，看姜妤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敬意：“三小姐，请。”
半个时辰后，书房门再度被推开。
“可有人察觉？”
林平语气里难掩惊叹答:“侯府门童下人皆被三小姐的婢女迷晕了，故无人察觉。”
萧肃垂眸，眼底划过满意的笑。
林平:“相爷您为何？”
“她有手段、有心计、有姿容。”
萧肃把玩着刚擦拭干净的短刃:“有些时候，一张漂亮的脸，和一颗被恨意滋养了十年的心，比得过谋士，抵得过千军万马。”
“侯府这位三小姐既恨透了他们，自今日起，侯府便再不会有一日安宁。”
萧肃说罢停顿一瞬，“若是有一日安宁，那便是她背弃了对本相的承诺，到那个时候，杀了便是。”
林平严肃拱手道：“是。”
“让侯府那人盯紧她。”
“属下明白，不过属下瞧着那三小姐，不似旁人那般畏惧相爷。”
萧肃放下手中短刃道:“本相并非洪水猛兽，她为何要畏惧？”
丑时三刻
姜妤躺在了榻上歇下，床幔外有一道身影倚靠在榻边。
“青禾，睡去吧，今夜不必守着我。”
青禾探头：“姑娘何意？”
姜妤眉目舒展解释：“交易谈成了，日后都会有人守着我，你且去睡吧。”
今夜萧肃言语中对她在府上行踪了如指掌，这府上有萧肃的人，萧肃暂时不会让她死。
青禾站起身来舒心一笑：“姑娘对奴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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