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可能会暴露。
王宗实的人,不会放过你。”
“能为我沈家满门报仇,”她忽然改了称呼,用的,是和我一样的姓氏。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彻骨的决绝,“红拂,万死不辞。”
那一刻,烛火猛地一跳,将我与她的影子在墙上拉长,交叠。
两个被仇恨浸泡的女人,两段被生生斩断的人生,在此刻,终于连在了一起。
11 致命账册红拂的计划,像一枚淬了毒的绣花针,精准,无声,却直刺要害。
我们租下了江宁城最奢靡的一处别院,我摇身一变,成了个满口胡话的南洋富商。
身上是金线绣的滚边长袍,指上是鸽子蛋大的翡翠扳指,连吐出的茶沫子,都带着一股金元宝的铜臭味。
张德昌这条鱼,很快就嗅到了腥味。
红拂穿针引线,在他的酒杯里,在他的耳边,吹着最香的风。
几番推杯换盏,几轮言语试探,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审慎,变成了饿狼见了肥肉的贪婪。
尤其当我在一间密室里,将那箱号称从前朝皇陵里盗出的珠宝推到他面前时。
“砰”的一声。
箱盖打开,满室珠光,几乎要刺瞎人的眼。
空气里,红拂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脂粉香,与珠宝冰冷的辉光交织在一起。
我看见张德昌的喉结狠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像吞下了一口滚烫的油。
他那张和气的胖脸,此刻因极度的贪婪而扭曲,额角的油汗,一滴滴渗出来,顺着肥硕的脸颊滑落。
一只飞蛾,不知死活地扑向烛火,瞬间化为一粒焦黑的微尘。
他动心了。
他答应,用漕运的官船,为我运送这批“黑货”。
条件是,一个足以让他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定金。
我知道,他要去动那本册子了。
那本用无数人的血泪和白骨喂养的,王宗实的命根子。
收网的时候,到了。
子时,城外废弃的漕运仓库。
月光像一层薄霜,洒在破败的屋瓦上,四下里,只有风穿过空旷库房的呜咽,和角落里老鼠啮咬木头的声音。
我隐在暗处,手指冰冷。
远处传来车轮压过碎石的“咯吱”声。
来了。
张德昌一个人,抱着一只沉重的紫檀木匣子,如约而至。
他走得很急,月光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又短又肥,像一只觅食的硕鼠。
他进了仓库,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