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换到另一家酒店,三天后,房间门口出现同样的纸箱,这次是一只黑猫,四爪被剁,眼睛缝在背上。
我报警,监控里却只有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像从空气里长出来。
我知道,有人慌了。
我把猫尸拍照,发给所有媒体,配文:“杀我,可以;挡我,不行。”
新闻炸锅,警方加派保护,我却把保镖全辞了,像给自己撤掉最后一层网。
九开庭前夜,我回到废弃砂坑。
月光比十年前更薄,像被谁削了一刀。
我挖开土包,小禾的骨头却不见了,原地多了一只铁盒,里面是一截生锈的雷管,和一张纸条:想她,就来矿口。
我握着雷管,像握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
天边滚过闷雷,像谁在黑暗里撕一匹旧布。
我抬头,看见远处山脊亮起一束手电光,闪三下,灭三下,再闪三下——那是当年矿上的求救信号。
我朝光源走去,像走进一张早已布好的照片。
十矿口早被封死,铁栅栏锈成褐红色,像一排獠牙。
我翻进去,脚下碎玻璃吱嘎。
巷道深处,手电光再次亮起,引我往下。
空气里浮着霉味、硝味、尸味。
我走到当年爆炸点,岩壁焦黑,像被巨兽舔过。
光束停在一台破旧矿车前,车斗里坐着一个人,戴鸭舌帽,手里拎一只红色安全帽——是小禾那顶。
我走近,看清那人脸:阿豪。
他瘦得脱形,眼窝深陷,像被谁用勺子挖走两块肉。
他冲我笑,牙缝里夹着金粉:“九哥,一千万花得爽吗?”
我站定,问:“骨头呢?”
他踢了踢脚边编织袋,袋口露出半截白森森。
我心脏像被铁丝勒紧,却听见自己声音平静:“条件。”
阿豪点燃一支烟,火光照出岩壁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无数求救的手。
他说:“给我五百万现金,再给我一架直升机,等我安全出境,骨头还你。”
我点头:“可以,但我要先验货。”
他弯腰,解开编织袋,露出完整的小禾——不,只是她的骨架,拼成人形,颅骨缺了半块,像被岁月啃缺的月亮。
我眼眶生疼,却笑出声:“十年了,你还拿她当人质?”
阿豪吐一口烟:“因为我知道,你欠她的,比我多。”
我掏出手机,拨号,打开免提,对面是刑警队长,声音在巷道里炸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