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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令一行人到庄子时时辰上早。
庄头正有条不紊的吩咐人布置春耕仪式用的祭品。
崔茵下了马车便让小瓜去把带来的饴糖分给庄上围观他们一行人的孩童们。
她和周令被庄头夫人请到一小院子稍做休息。
今日周令难得没穿飞鱼服,穿了一身月白锦衣,整个人看着比平日多了几分随和。
崔茵坐在凳子上吃着庄头夫人准备的茶果,周令负手在屋里四处打量着。
没过多久,庄头来请,说春耕祭祀仪式准备好了。
周令颔首,正要随庄头而去,却被崔茵拽住了手臂。
他低头瞅她,只见小妇人踮起脚,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随后低头正了正他的腰带,还捋顺了玉佩上系着的流苏。接着抬眸上下扫了他一遍,最后满意一笑。
周令眸里不禁浮起笑意,他被崔茵的举动莫名取悦了。盯着那圆嫩的脸庞上冒出的一对小酒窝,若是没外人在,他一定伸手狠狠掐一掐。
崔茵娴熟的做完一切,并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问题。一切都是源于习惯性。
以前崔茵需要伺候周令起床,束发穿衣系腰带,伺候他吃完早饭,然后去院门口处目送他上值的背影。
这是周令规定的“为妻手册”,还写入了契约呢!
其实他大可不必。
送瘟神嘛,她可不磨叽的,除非她实在起不来床……起不来床的原因嘛……说起来太臊人……
见她起不来床,瘟神立在床头,一边穿衣一边讽刺她,“娇气,没用。”
这两个词,周令在榻上说得最多,崔茵在榻上也听得最多。
“明明是你不知节制,还反过来怪我,周令,你可知无耻二字怎写?!”哪怕锦被下的身体浑身酸痛无力,崔茵也不想被人讨了身体上的便宜,还要被讨嘴上的便宜。
真当她面团好欺负。
周令系着腰带好笑道:“榻上无君子,既然不是君子,又怎会知耻?昨晚爷才来了两回半,是你自己娇气受不住,逼得爷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怜你受得辛苦,便草草结束了那半回。怎么,还说不得了,爷偏说,娇气,无用。”
崔茵羞恼,“嫌我娇气,无用,那就休了我啊,你去娶那些不娇气,不无用的去!”
周令系好腰带,勾唇嗤笑,“休你?爷看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什么福?”崔茵尚没明白周令口中所指,“嫁给你,不就是衣服好看些,吃喝好些,伺候的人多些么。我当姑娘时也没缺吃少穿过。”
周令摇头好笑,“姑娘有当姑娘的好,当妇人也有当妇人的滋味,不过后者得看那妇人的运气,看她嫁的男人有没有本事,挣钱养家的本事,解决问题的本事,还有……”
周令低头看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榻上的本事。”
崔茵这会晓得周令刚才口中“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福指的是什么。
见崔茵脸红透,周令知道她已会意,“爷不仅能让你穿好的,用好的,吃好的,还能让你快活,茵娘,你说你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崔茵岂会让他得意忘形,她嗤笑,“周令,你当天底下就你一个是男人吗?你和宫里太监的区别,就是比他们多了二两肉罢了,还有,你应当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别整天以为自己多厉害似的。”
崔茵说完话不想搭理人,没精神的闭上眼,根本不知道她不知死活的话已经让周令黑沉的眸子升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