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过的话!
一字不差!
刘姑忽然伸出手。
干枯如鸡爪的手指,沾着暗红的浆液。
她拍了拍尸体的头。
“乖囝,莫闹。”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轻柔,“娘给你烧新衣裳。”
“很快就送去。”
那尸体竟真的不动了。
死寂重新笼罩下来。
我猛地抽回手,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去。
背后传来刘姑低低的笑声。
和一句飘忽的话。
“陈小子……你的纸人,送得不太平啊……”4 夜半叩门声我一夜没睡。
抱着爷爷留下的那把老旧剪刀,缩在铺子最里的角落。
耳朵竖着。
听外面的每一丝动静。
风吹过门板,发出呜呜的声响。
像极了女人哭。
后半夜的时候。
我听见了脚步声。
很轻。
一步,一步。
蹭着地皮走。
停在了我的铺子门外。
我的心跳骤停。
攥着剪刀的手抖得厉害。
吱呀——门板被推了一下。
老旧的插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平安……”门外传来声音。
嘶哑,模糊。
像含着一口痰。
“平安……开门啊……”是王奶奶的声线。
可又不像。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娘……娘给你送衣裳来了……”我的牙关开始打颤。
冷汗浸透了后背。
“平安……底下冷啊……”那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
带着一股河泥的腥气。
“开门……让娘看看你……”插销又响了一声。
似乎往外凸起了一块。
我死死盯着那里。
眼睛酸涩得不敢眨。
忽然。
另一道脚步声从巷口传来。
沉重,踏实。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踩在人心口上。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诡异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消失了。
接着,我的门被敲响了。
正常的,克制的三下。
“陈平安?”
是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睡了吗?”
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哆嗦着拉开门栓。
门外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巷子口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
是刑警队的张队长。
以前来我这买过纸扎祭奠战友。
他皱着眉,打量我惨白的脸。
“怎么了?
见诡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只能拼命点头。
他侧身挤进铺子,目光锐利地扫过一圈。
“刚才谁在你门外?”
我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找回声音。
“像……像是王奶奶……”我又猛地摇头,“不、不对……声音不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