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最喜欢吃折耳根对吧?
妈都记着呢,你等着我和你弟回一趟乡下给你挖新鲜的。”
我没有说话,她忘记了第一次带着我从外省回家见到姐姐时,那天晚饭她亲手做了这道菜,姐姐大闹一场哭诉父母出去打工只带我没带她,就连她最爱吃什么都不知道……那天像山一样的妈妈第一次在五岁的我面前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跑去厨房端着那一碟子我也不喜欢的凉拌折耳根,在妈妈面前假装吃得很香一边用小手给妈妈擦眼泪:“妈妈不哭,姐姐不喜欢吃我喜欢吃。”
这些往事涌到嘴边,我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了,她也只是会说忘记了糊弄过去,就像她只愿意记得是大一那一次他们没有按时给生活费,所以到现在我是因为这个和他们赌气不回家。
到家的那一天,家里的人聚得格外齐,姐姐一家三口都来了,妈妈一个人在厨房忙来忙去。
我爸带着外甥在客厅看电视,五年不见,小外甥已经从记忆力的小奶团子变成了辣条音小学生,不变的是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很黏我,看见我也不认生拽着我跑回房间,开口的一瞬间就带着哭腔:“大舅舅,我很想你,你怎么不回家?”
说来很奇怪,我讨厌我姐,小时候她没少因为小时候被留在乡下的怨气背地里欺负我,把我骗去乡下的坟山留我一个人然后自己跑回家,趁着爸妈出门干活没有理由地殴打我,然后编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让爸妈相信她是为了管教我才动手的……太多太多,这种近乎霸凌式的打压,让我近乎整个青春期对我姐充满了恨意,直到小外甥的降生,很意外的,他很喜欢我,也很黏我这个大舅舅,新的生命的降生仿佛一个家庭的粘合剂,那些年大家对这个新生命的来到都拿出了最柔软的态度称呼彼此,我也曾经错以为我能够忘记数不清的痛苦时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忘记这些一家人一起过下去,可是事实却不会,矛盾在那,就算粉饰太平,可我的内心总会有个被姐姐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孩,哭着质问我:“你就这么放下了,那我呢?”
我摸摸他的小脸:“舅舅很想你,但是这里不是舅舅的家,舅舅早就没有家了。”
“你又在跟阳阳胡说什么呢?
别他带坏了——”姐姐鞋都没换直接冲进房间拉着阳阳走开了,我知道,这家里唯一一个把我当亲人的人,也不会是我的亲人。
晚饭时,妈妈特意将那一盘折耳根放在我的面前。
“吃,你最爱的,自家田埂边挖的,最香了。”
坐在一旁的姐姐则是挑剔地扒拉着盘里的菜,一边吧唧嘴一边嗔怪:“妈,这个鸭汤里面怎么还有姜味。”
一旁的弟弟指挥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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