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注入身体,带来短暂的、虚浮的清醒。
更多的时候,是混沌的黑暗。
但在那无边的黑暗和破碎的痛苦间隙,总有一个身影固执地存在着。
一双微颤的手,笨拙却小心地替我擦拭额上的冷汗,更换被汗与血浸污的寝衣。
一个沙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反复在极近的距离响起,有时是压抑着极度恐慌的催促:“医生!
再给她用点药!”
,有时是语无伦次的低喃,夹杂着“对不起”和“撑下去”。
还有一次,在那短暂清醒的刹那,我似乎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我手背上,灼人得很。
是沈砚。
他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那个冷硬威严、遥不可及的少帅,他卸下了所有铠甲,变得慌乱、易碎,甚至……卑微。
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这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房间里,拒绝所有人的劝慰,固执地关于我的事什么都亲力亲为 , 仿佛这样就能从死神手里抢回一点时间。
可惜,都是徒劳。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
那些名贵的针药,不过是在透支最后一点元气,延缓片刻,却加剧着最终的衰败。
又一次从剧烈的咳嗽中挣扎过来,帕子上的血色越发浓重骇人。
沈砚扶着我,他的手抖得比我还厉害,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是彻底失控的红。
丫鬟默默端来刚煎好的药,浓黑的汁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味。
他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舀起一勺,递到我唇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锦儿,喝一点,好不好?”
“锦儿”。
他多久没这样叫过我了?
久得我都快忘了,新婚时,他曾这样低声唤过。
我偏开头,避开了那勺药。
他的手僵在半空。
“没用的。”
我喘着气,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别浪费了。”
“有用!”
他陡然拔高声音,像是被刺痛了某根神经,但随即又强行压下,语气里带上了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苏锦,听话,喝了它……总会有点用的……”我闭上眼,不再回应。
疲惫像潮水,一波波淹没上来。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
我听到碗勺被轻轻放回托盘的声音,然后,是他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得像是磨过砂纸:“是因为林晚,对不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