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径直上楼。
身后传来周美娟尖利的哭嚎和陆允辰暴躁的踱步声。
回到卧室,我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身体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微微颤抖,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野蛮的快意却在四肢百骸流窜。
我说出来了。
我终于不再是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了!
然而,现实的冷水很快泼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陆家变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周美娟开始了全方位的“冷处理”。
当我透明人,不跟我说话,我做的饭她一口不吃(宁愿自己下碗面或者叫外卖),我洗的衣服她挑三拣四重新再洗一遍。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在陆允辰和偶尔上门的亲戚面前,扮演一个被恶媳欺负、伤心欲绝的可怜婆婆。
陆允辰则开始了经济封锁。
他停掉了给我的副卡,甚至拿走了我之前用来买菜的那张储蓄卡,美其名曰“怕你被人骗,帮你保管”。
家用需要一分一厘地向他报备申请,接受他审犯人般的盘问。
“买朵朵的奶粉?
什么牌子?
多少钱?
上次不是还有吗?
怎么喝这么快?
你是不是拿去补贴你那个见不得人的‘事业’了?”
每一次开口要钱,都是一次尊严的凌迟。
幸好,星辉那边的预付金像及时雨。
我偷偷办了一张新卡,把钱存了进去,像守护着唯一的火种。
但我不敢轻易动用,那是朵朵的学费,是我未来的启动资金,更是我脱离这个家的底气。
创作也变得无比艰难。
《她的星辰》项目启动,我需要参加线上会议,需要和导演、其他编剧沟通磨合。
但我没有独立的空间。
只能在深夜,躲在被窝里,用手机微弱的光亮和虚拟键盘,艰难地打字、回复邮件。
有时讨论到关键处,周美娟会故意在楼下大声呵斥朵朵,或者把电视音量开到最大。
陆允辰会冷不丁地推开房门,用怀疑的目光审视我“又在搞什么鬼”。
我像一个小偷,偷窃着属于自己的时间和才华。
更让我心痛的是朵朵。
周美娟开始有意无意地离间我们母女。
“朵朵,看奶奶给你买的新娃娃,喜不喜欢?
你妈妈现在可忙了,没空给你买玩具。”
“朵朵乖,别去吵妈妈,妈妈要当大作家了,看不上我们了。”
“哎,我们朵朵命苦啊,摊上个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