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座巨大的庄园别墅。
铁艺大门无声滑开,露出其后修剪得一丝不苟却毫无生气的园林,和一栋如同冰冷艺术品的建筑。
崭新,奢华,却没有一丝烟火气。
江临率先下车,没有看她,更没有为她打开车门的意思。
佣人撑着伞小跑过来,恭敬地拉开车门。
冰凉的雨丝瞬间打在脸上,沈清垂下眼睫,自己下了车,单薄的肩头很快洇湿一片。
他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却疏离。
她跟在后面,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声被厚软的地毯吸走,寂静得只剩下他沉稳而冷漠的足音,一下下,敲打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你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
他终于停下脚步,站在旋转楼梯口,却没有回头,声音平直地吩咐佣人,“带她过去。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上楼。”
二楼最里面。
那是远离主卧,几乎被遗忘的角落。
沈清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指尖掐进掌心。
她沉默地跟着佣人走向那条漫长而空旷的走廊。
背影单薄,湿发贴在颈侧,脆弱得像随时会碎掉。
江临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转过身。
眼底翻涌着剧烈的、几乎要失控的恨意,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洞。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暴雨肆虐的世界。
十年前,那个同样大雨的傍晚,她站在法庭外,看着他被押上警车,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
那一刻,他发誓,要将她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百倍偿还。
现在,他出来了。
他做到了。
可为什么,心口那片荒芜了十年的地方,没有预料中的快意,反而涌起更深的、无处着落的虚妄?
沈清的日子被无形地囚禁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江临很少回来,但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沈氏帝国的进一步崩塌。
父亲苦心经营一辈子的产业,被江临以精准又残忍的手段,或低价抛售,或恶意挤压,或直接击碎。
财经新闻上每天都是沈家的噩耗。
沈清试图求他。
在他又一次深夜归来时,堵在玄关。
“江临……”声音干涩得发颤,“沈氏是我爸的命……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江临正脱下沾染夜寒的西装,闻言动作一顿。
他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