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名的秋虫在唧唧鸣叫。
我僵在他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干净又侵略性极强的气息,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力道。
一辈子?
我的心跳,彻底乱了节拍。
这个男人,好像比我能作的任何妖,都要命。
一夜无眠。
身侧的呼吸均匀绵长,揽在我腰间的手臂沉甸甸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意味。
我僵得像块木头,眼睛瞪着糊了旧报纸的顶棚,直到天色泛出灰白。
他早就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这个认知反复碾磨着我所剩无几的尊严和侥幸。
我不是猎人,我才是那个被圈定的猎物,一步步踩进他精心布好的陷阱里,还自以为演技高超。
天光微亮时,身旁的人动了。
几乎是瞬间,我死死闭上眼,连呼吸都屏住,全身的感官却警惕地竖了起来。
他起身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响。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是系皮带扣的轻微咔哒。
空气里弥漫开清冽的皂角味,混着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干燥温暖的气息。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沉甸甸的,带着某种审视。
我睫毛控制不住地想要颤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扮演一个沉睡的人。
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
极轻,却像根羽毛搔刮过我最敏感的神经。
他没戳穿我。
脚步声走向门口,吱呀一声轻响,门被带上了。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像是离水的鱼。
心脏咚咚咚地敲着肋骨。
逃。
必须逃。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跟这样一个心思深沉、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困在一起,比面对十个王媒婆加林家傻儿子还要可怕。
我手脚发软地爬下床,胡乱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麻雀在叽喳。
溜出去!
趁他还没回来!
先离开这院子,再去想以后!
我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探出头——如同撞上一堵温热的墙。
陆沉舟就站在门口,军装穿得一丝不苟,风纪扣严严实实,手里端着两个铝饭盒,冒着腾腾热气。
他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去哪?”
他问,声音平直,听不出情绪。
我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门框上,结结巴巴:“我、我出去…透、透气!”
他目光在我惊慌失措的脸上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