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剧痛,再看那条朱砂线,已粗如手臂,一端系在纸轿,另一端竟缠住自己脚踝,正顺着血脉向上爬。
霍青囊并指掐诀,铜钱剑碎成六星,打入他小腿六穴,朱砂线被逼退,却凝成一粒血珠,悬在半空,映出两人身后景象——镇民不知何时已全部开门,每个人额心点着一点朱砂,像被标价的牲口,他们齐刷刷抬头,眼白翻尽,嘴里发出同一频率的低音:“一人归——一人归——”悬念血珠突然炸成红雾,雾中浮出一枚完整铜铃,铃舌无风自摆,声音却像从水下传来,闷而冷。
霍青囊脸色第一次变了:“张家的‘镇魂铃’怎么会在岭前镇?!”
她伸手去抓,铃影却碎成水纹,露出更深处的一行小字:“鬼眼为灯,魂铃引路,三月初七,无门大开。”
今日,正是三月初七,子时将尽。
远处山脊,忽有火光一闪,像有人提着灯笼,对他们晃了三下。
灯笼上,一个“张”字,血迹未干。
第三章:四派结盟四更天,岭前镇外,破庙。
火把“哔啵”炸响,照出一尊缺首的刑天像。
像脚下,一个赤膊大汉正用碗口粗的木棍撬棺材——不是寻常棺,而是一具整石凿成的“销器石匣”,匣面浮雕蜈蚣鳞甲。
“吱——”石匣错开半指缝,一股黑烟箭射而出,大汉仰面便倒,却在离地寸许时硬生生停住——背后横出一条熟铜棍,正撑住他脊梁。
“卸岭陈九公,拜山不拜鬼!”
铜棍一抖,黑烟被震散,落地化作满地蜈蚣,背脊皆现“张”字纹。
顾小舟与霍青囊赶到时,正看见这一幕:陈九公,三十八,卸岭第三十六代“棍头”,一棍震百毒,却因兄弟三月前进无门岭失踪,独自来寻,一夜连开七口石匣,得七枚“张”字铜蜈。
庙外草丛“沙沙”作响,一只竹笛音飘进来,调子三短一长,像哭又像催嫁。
满地铜蜈听到笛声,忽然自相残杀,咬碎同伴背脊“张”字,吸出黑血,凝成一粒墨珠滚向庙门。
月光下,一个瘦小身影赤足走来,银环叮当。
十六岁的阿蛮,头插白羽,颈挂牛角笛,指尖托着那粒墨珠,轻声道:“张家的毒,归我。”
她张嘴吞下,腮帮立刻浮出一张蜈蚣脸,又瞬间隐去。
“苗祖悬棺,被无门岭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