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神,我寻神,也寻人。”
少女抬眼,瞳孔竖成一线,与顾小舟鬼眼对视,两人同时耳膜一痛——各自听见铜铃在水底炸开的回声。
刑天像前,四根火把插成四象位。
霍青囊取“人”字位,罗盘悬针定北;陈九公立“鬼”字位,铜棍杵地震煞;阿蛮占“神”字位,骨笙横唇,吹出“三牲”古调;顾小舟站“尸”字位,鬼眼滴血,滴入瓦罐,与三人血交融。
血面浮出四象虚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却在中心凝成一只竖瞳,瞳下裂开“无门”二字。
霍青囊沉声:“四派血誓,共破三尸九门,所得各取所需,唯‘终极’不可妄动。”
陈九公咧嘴:“我只要我兄弟,活的带人,死的带骨。”
阿蛮拨笙弦:“我只要蛊神遗蜕。”
顾小舟望向庙外黑黝山影:“我要血咒的答案。”
四条血线自瓦罐升起,凝成朱绳,自动缠住四人手腕,结扣处生出倒刺,扎入脉管——誓成,违约者血枯。
结绳刚成,庙顶“咔嚓”裂开一道缝,瓦片如雨落。
缝隙里,一只硕大“眼球”缓缓垂下——由无数细小太岁组织黏合而成,瞳孔漆黑,却映出四人最愧之景:霍青囊看见自己父亲被风水反噬,跪地求饶;陈九公看见兄弟在石匣里哭喊“哥哥别走”;阿蛮看见全寨苗人因她盗蛊神而尸横遍野;顾小舟——看见铜镜中的自己,正用鬼眼撕开额皮,露出里面一张“张”字脸。
眼球眨了一下,泪落如雨,雨点触地即化小太岁,蠕动着爬向四人脚背。
陈九公怒吼一棍砸下,眼球碎成浆,浆里却浮出一枚完整铜铃,铃舌刻着“起灵”二字,叮咚一声,自己飞起,朝山外黑夜遁去。
悬念铜铃消失方向,传来三声更鼓——不是镇更,而是山更。
湘西老谣:山更三响,太岁睁眼,活人莫回。
霍青囊低头,只见罗盘指针“咔”地断成两截,一截指向无门岭,一截疯狂自转,最后“啪”一声刺入瓦罐血绳。
血绳瞬间变黑,倒刺疯长,四人腕上同时浮现一行小字:“胎已足月,今夜产门。”
庙外,百丈绝壁忽然整体挪动半尺,露出一条缝隙,缝里灯火通明,像有人提着无数灯笼,正排队迎接新生。
最前排那盏灯笼上,用血写着:“欢迎回